罗强冷笑:“找操呢?”
胡岩点头:“是啊,就是找操呢。”
罗强用满是厚茧手指捏捏胡岩脸蛋子,哼道:“整个监区都忒是男人,找别人操去
胡岩小声说:“强哥。”
罗强抬眼看人,嘴角叼着草棍,嚼。
胡岩有点儿不好意思,嘴角扯扯:“强哥,那天事儿,对不起啊。”
罗强眼斜:“那天有啥事儿?”
“强哥,你别放心上……”胡岩迅速蹲到罗强身旁,开始说起正事儿,“哥,今天开大会,你干嘛头个举手啊?采石场那地方不能去!告诉你,前年那地方就抬回来个断腿,还听说工地上有个民工让压路机给铲,可惨,最后也不知道赔偿没有……你真别去,成吗?”
邵钧问:“那天抓你窜铺,在七班人面前让你这大铺栽面儿,你这算是做给看吗?”
罗强说:“没有,没那意思。”
邵钧忍半晌,苦口婆心地说:“罗强,你别去采石场干。是说真,那地方挺危险,特苦,每年都伤几个回来。民工都不愿意干,嫌太苦工资太低,那帮人才找犯人去做!……你要是为躲防着,你真没必要。”
邵钧急得,黑眉白脸:“罗强你就听句成吗!”
罗强沉默半晌,说:“那你也听句,监区也挺苦,挺危险,你愿意走吗?”
想在三监区混下去,你是局长公子你也没法儿混,太丢人。
几天之后,监区长开动员大会,说清河农场附近采石场夏秋季恢复开采,需要大量人工,准备从三监区调人过去。
采石场活儿很累,很苦,又是露天作业,风吹日晒雨淋,所以工分上有特别优待,记双倍工钱和减刑分,探亲优先,每顿饭都给肉吃。
即使这样儿,也没几个人乐意去,大家都习惯在厂房监区里养着,个个儿保养得白白胖胖。
黑压压大片人脑袋里,罗强头个举手,打报告要求把他调到采石场。
罗强淡淡地说:“不用你操心。”
胡岩想想,突然问:“你不是因为要躲吧?你真没这必要。”
罗强有点儿无奈地闭眼,脑仁都疼。他摸摸自个儿脑瓢,其实想跟小狐狸说:你小子在老子心里,没那重要,咱真不至于……
狐狸有他小聪明,懂得进退,也知道轻重,凡事不闹得过分难看,所以罗强不讨厌这人。
胡岩眼巴巴地盯着罗强,说:“强哥,以后不闹你,但是,你拦不住喜欢你。”
邵钧:“……”
邵钧扭头望着天边红云,眼球突然热,赌气说:“那,要是调走,你就听话不去采石场吗?”
……
邵小三儿前脚才走,小狐狸后脚就追着来,竟然也是道歉求和。
胡岩俩手揣在上衣兜里,低着头走过来,略显纤瘦身子在囚服里晃荡得厉害。
邵钧在后边提着警棍,特想扑上去棍子把罗强手敲掉……
邵钧蹲在办公室里,对着那株小西红柿生气。
植株长得很茂盛,枝杈威风地支棱起来,结出串串无数个果子,红红绿绿。邵钧拧着眉毛,撅着嘴,把那些熟和没熟西红柿个个全给揪,赌气似,会儿就把盆植物彻底揪秃……
他找到罗强,问:“你啥意思?”
罗强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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