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钧抱怨:“这些丝瓜结好久,咋也不摘走,再挂着下雨就烂掉!”
罗强从西红柿支棱着枝杈后探出只眼:“那是二队菜地,不归老子拾掇。”
邵钧纳闷儿:“他们二队都不搭架子?种个西红柿,不讲栽培技术,简直没丁点儿科技含量!”
罗强冷笑:“你以为人人都跟老子似,种菜这有专业菜农水准?”
邵钧眉头动,把掀开菜秧子。
罗强默默观察邵小三儿这些日子动静,也问过:“馒头,最近忙啥呢?”
邵钧不方便明说:“没什大事儿。”
罗强提醒他:“你进进出出得,两头跑,警醒些,定当心身后。”
邵钧挑眉问:“当心啥?”
罗强:“你不是查姓谭小崽子吗?”
点,谭龙再次从禁闭室出来时,就调监,调换到另个楼层监道,跟罗强不再住同条楼道,双方彻底消停,想斗都见不着面。
罗强隐隐盘算,这事儿绝对不会这简单就算完,谭家人没那好对付。善茬不混道,道上没善茬。
不止罗强个人在盯谭龙动静,邵三爷那精明,对谭大少也留枚心眼儿。
谭大少调换监道,邵钧发现这人每天早出晚归,上工干活儿很积极,可是当月计算成品与劳动量,这家伙工分就没怎涨,每天忙忙叨叨,不知在忙什?
谭少爷往常十分怕脏,怕累,怕吃苦,只做厂房活儿,绝不下农场,不下林地,更不去采石场,每次以头疼脚疼屁眼儿痒痒等等各种理由,搞病假条,逃避外出劳作。然而最近这小半年,谭龙反常态,私底下花钱打点他们队教官,把自己调进果园植树劳动队,三天两头扛着铁锹铲子,随队出去。
邵钧:“你咋知道查什?”
罗强:“姓谭肯定在搞鬼,外边儿老王八和里边儿小王八起搞事,他们就没消停。”
罗强时常远远地望着邵钧,盯着这人忙忙碌碌像个松鼠在监区里跑来跑去身影。
俩人私下凑在起亲昵时,他反而很少说话,不知道还能说啥。两人互相知根知底,能向对方交待,都已经老老实实坦诚相见,剩下就是不能说。罗强乐意每天悄悄地看着这人,远远地欣赏,仿佛是恐惧凑太近,会伤着这宝贝个人……
有天下午,罗强在菜地忙活,弄西红柿架子,邵钧拎着警棍,沿墙根儿走,蹲下来审视大片匐地丝瓜秧子。
邵钧有回自己开车出去,爬到清河农场果园半山腰上,放眼望下去,俯瞰监区,用眼仔细测量监狱高墙与果园相隔距离、位置,心里动……
平静这久,小兔崽子若是真想搞事,估摸着暗地里早就开始筹谋动手。
邵钧不敢怠慢,先下手为强,挨个摸排监区四角围墙附近可能出问题各处地点。
厂房仓库,食堂地下室……邵三爷认真起来也极精明谨慎,甚至没有知会身旁同事,连办公楼后身和他们狱警值班宿舍都摸排遍,就是怕有内鬼策应。
他还调看最近整整年探监室录像,把与谭龙有关东西都调出来,段段地听,探谭龙人相当不少,每个季度探监名额都用满。不仅是谭龙,他们整个儿个班,都频繁打电话和通过探监与外界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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