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龙眼底袒露强烈怨恨:“你敢挡害,坏老子事儿,你等着,老子下回坏你。”
邵钧淡淡丢给这厮句话:“你有种再来。”
谭龙威胁道:
清河新监区号称拥有全国最坚固最牢不可破钢铁围墙,通过大铁门要经过四道关卡,犯人们无论如何无法轻易突破,却没想到差点儿栽在猫洞狗洞上。
邵钧带人爬进洞去,察看那条通道。监区建成之前是农场,地下有很多菜窖、渗水渠,改建监狱之后,有些被重新开挖成下水道。枯水季里地下通道是干涸,洇出腐败难闻湿气,弯弯曲曲大粗管道有明显被人打通清理过痕迹,路线最终通往监区外那片葱郁果园林场……
越狱隐患被扼杀在小幼苗状态,全监区虚惊场。
监区长吓出身汗,要不是邵三爷警惕,哪天真有个把犯人爬进那条道,无论是跑出去,还是跑半道憋死在管子里,他这个监区长官帽就甭戴。
因为这事,邵副队长在队伍里被记大功。
他眉头越拧越深,顾不上植物茎叶上粗糙倒刺儿把手指剌出血口子,扑上去扯掉密织铺满地面片片黄瓜秧子、丝瓜秧子、南瓜秧子……
成熟瓜菜类植物叶片很大,生长密集,茎秆卷曲盘桓,能爬满整面墙不留空隙,邵钧扒开错综缠绕植物,墙角现出块用树叶稻草破木板烂床单盖住铁篦子,里边儿黑黢黢。
邵钧缓缓站起来,仰头张望四周,半晌,喃喃地说:“操他四舅姥姥群王八羔子搞鬼!!!”
“这群王八蛋打地洞想炸监越狱!!!”
邵钧怒吼着,双手用力拔,掀开铁篦子掩盖住洞口……
也是因为这事,二大队教官全员清洗,挖出两个收受犯人贿赂,其余人因管理不善被调离。
二大队犯人集体严管,近期不予上报“减假保”,以示惩戒。
减刑、假释、保外就医,是监狱管教方面掌握最重要权力,也是服刑犯最在乎三项条例。不予考虑减假保,就是要把二队某些人逼上梁山。
谭大少再见着邵三爷时,两只翻白眼涨得血红,用最凶恶口气低声说:“邵警官,你、你、你他妈,你等着。”
邵钧不以为惧,冷冷地回道:“等着你下回再犯事儿炸号?你三爷爷等着呢,你来次收拾你次。”
当晚三监区戒严,所有牢号翻个遍,内部清监,调查是谁干。
二队某几个班崽子们被拎出来,脸全都绿,个个都铐走关起来,隔离审讯拷问……
邵钧从队伍面前走过,眯细眼,帽檐下两道锐利目光审视着二队十三班班头大铺谭龙。谭龙那双血红眼,也死死盯着他,眼底含着恼羞成怒之后满腔怨愤。他们班崽子不说实话,但是邵钧绝不相信这事儿与谭少爷无关。
无论哪家监狱,炸号越狱都是最严重政治刑事案件,旦发生,后果不堪设想。
越狱这类事情,其实各地每年都有发生,每次都得死个把人,挂到高压电网被电死,下水道里中沼气闷死,逃跑让武警枪点,还有逃出去几个月后再被抓回来直接枪毙……当然,每当此类事情发生,这个监区上到监区长下到各个队长管教,都得扒层皮,渎职严重剥警服换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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