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严重,真没事儿,层皮,很快就再长回来。”
邵钧解释着,安慰罗强,知道罗强这人心思重,还不爱说,准儿又得难受挂心。经历场恶战,死里逃生,邵钧先前对罗强隐瞒真相单干蛮干恼火,这会儿全都散。他现在只惦记罗强能否摆脱嫌疑,罗强能否减刑。
罗强轻轻捋着邵钧手指没破皮地方,面无表情,突然凑近,口含住邵钧两根手指,含到嘴里。
邵钧哼声,伤口让这人口腔黏膜乍碰到,刺疼。
他疼着,没有把手拔出来,看着罗强点点吞含着他手指,直吞到指根处,用类似口活儿动作,吸吮着他,粗糙舌头刮挠他指肚,在他手指头上打圈儿,讨好他,抚慰他。
隔着厚重道门,两人只能透过递水送饭小窗口对望,端详对方被小窗口截出来四四方方张脸。
俩人互相看很久,就这看着,看不够似,恨不得把对方脸上每丝最琐碎表情、眼膜上每道温存纹路,都吃进自己眼里。
罗强伸出手指头,搭在窗沿上。
邵钧也伸两根指头,搭在罗强手上,用指甲互相轻磕、磨蹭。
邵钧两根手指指肚上有伤,让这牙尖嘴利小耗子自个儿生生扯掉层皮,关键时刻真不带嘴软。
翻来覆去看三四遍,读明白。罗强当时是在吼,“哪个敢伤邵警官根汗毛,老子跟他换命”。
“哪个想从邵警官身上取东西,先要问问老子答不答应,想碰他下,今儿个得先从老子身上踩过去”。
那条监道里关押着两百多名犯人,两名狱警深陷重围,犯人和条子比例是100:1。如果没有罗强,没有七班、三班那伙亡命徒拼死相保,邵钧和马小川这俩小白痴可能让人活活打死在里面,就甭想出得来。
罗强那时候把邵钧紧紧裹在怀中,护着头颅,眉心面对狙击枪口,镇定到没有分毫多余表情,目光如磐石般坚不可摧……
要不是俩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吃不是口锅里饭,邵国钢着实有几分欣赏罗强,是个爷们儿。
邵钧浑身都有些抖,让罗强弄得脑子里心里发烧似,手伸进去抚摸罗强发红眼,头发,摸罗强曾经,bao露于狙击枪口下眉
罗强捧着邵钧手指:“咋不包上?”
邵钧摆头:“包上容易烂,晾着好得快。”
邵钧故作轻松着:“现在用右手打指纹。”
罗强喃喃地说:“你右手以后也不打算要?”
邵钧:“……”
真面对枪口,生死就那瞬间,邵国钢自认他这个当亲爸爸,为儿子也就能做到这个地步。他没想到罗强也能做到,没想到有人抢他这个做父亲专属责任,而且眼都没眨下,视死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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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楼地下某层楼道空旷静谧,头顶昏暗灯在水泥地板上拖曳出长长影子。
邵钧贴墙根儿走过,从扇扇铁门前悄悄溜过,四处寻,终于停在某间禁闭室门口,扑上小窗口,吹声口哨。
罗强认得口哨声,有回俩人偷偷在狱警澡堂里洗澡,亲热,三馒头欢快地晃着蛮腰,边洗边吹口哨。罗强晃悠悠从床上起来,悄无声息晃到门边,肩膀紧贴铁门,头微微侧着,闪进摄像头视野监视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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