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饽饽让老大点名儿,可兴奋,连声应着。
杨油饼由衷地问:“
杨油饼说。
“嗳你这人又来,说好不许提‘里边儿’!”
赖饽饽拿胳膊肘拱杨油饼。
罗强也不含糊,跟小弟们个个儿碰杯,杯杯地干掉,领情儿,痛快,利索。
“油饼儿,听说是龙凤胎,你小子真可以啊。”
徐晓凡头扎进大衣柜,几乎陷在被子垛里,屁股翘在柜门外面,帮他家小武找领带。这小混球多少年就没系过领带,麻团武这人像是穿西装打领带正经人儿。
徐晓凡从被子垛里探出张红彤彤脸,鼻尖上挂几颗汗珠:“喏,先用这条领带。”
领带还是徐大夫博士答辩用蓝色斜纹款,挺端庄。徐晓凡帮栾小武细致地打好领带,再弄个领带夹。栾小武笑嘻嘻,在徐晓凡屁股上弹清脆巴掌,媳妇真好。
“老朋友”门口摆着铜火盆,大堂祭着财神关公各路神仙,大包间内灯火闪耀,麻团小老板西装革履,皮鞋锃亮,忙得满头汗,顾头不顾腚。
罗家两兄弟骤然现身包间,屋子小弟腾地都站起来,定定地看着。
盛夏傍晚,后海水面倒映池妖艳霓虹,大柳树用长长枝条抚弄莲叶浮萍。
后海“老朋友”餐吧门口停满车子,停不下车子全部堵在胡同口,排长长队,与“古城胡同游”三轮车抢占地盘。穿黑色笔挺正装戴墨镜人在餐厅门口进进出出,人头攒动。
今儿个是罗老二出狱之后头回露面儿,招呼昔日手底下兄弟们,来得人能不多?能不正式?
栾小武在洗手间里仔细地刮胡子,梳他油亮亮小背头,声声地喊着:“晓凡,西服帮熨吗?”
徐晓凡在屋里应声:“熨过。”
罗强笑说。
“嘿嘿,媳妇争气呗。”
杨油饼心里特高兴特得意,脸上还客气着。
“饽饽,媳妇漂亮吧?下回给兄弟们带来瞅瞅,让那帮小整天不着调瞎祸害崽子们,也羡慕羡慕。”
罗强又拿下巴点着赖饽饽。
在场人里边儿,其实还就这哥俩穿得随便。罗老板还打扮打扮,发型身材捯饬得挺靓;罗老二仍然副老样子,走在大街上绝对不会被人回头看第二眼随意装扮,趿拉着双黑布鞋。罗强静静地环视,斜眯着那只弱视半瞎眼,只眼扫得屋人不敢出声。杨油饼、赖饽饽他们恭恭敬敬地向大哥点头抱拳。
罗强口唇下巴上留圈修剪整齐胡茬,嘴角耸出淡淡表情,手挥,都甭他妈傻站着,都坐吧!
大伙这才呼出口气。
小弟们眼底露出兴奋表情,倒酒倒酒,上菜上菜,屋子热络。大家个个排着队给罗强敬酒。
“知道大哥在里边儿喝不着这个,今儿兄弟们孝敬,喝个痛快。”
栾小武进屋阵翻腾,西装上身穿上,下身还是大花短裤。
徐晓凡皱眉看:“今天三十六度,你多热呢?你穿短裤去不成吗?”
栾小武嘟囔说:“今儿见大哥,穿短裤可不敢,那可是大哥!”
徐晓凡:“热坏呢?热出痱子,见个大哥,用得着出痱子?”
栾小武在大花裤衩外面迅速套上西装裤,满屋乱窜:“领带呢?凡凡,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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