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陈纪衡回答纯粹出于本能。
“哦。”女孩子笑得温柔,“比你少三分,来,卷纸借瞧瞧。”
他们两个物理成绩不相上下,发卷纸之后总要比比也是习以为常。陈纪衡把卷纸推给她,他发现自己手在轻轻地发抖。他连忙把手抽回来,架在两腿中间。
赵梓倩根本没看出陈纪衡有什不同,只顾着低头查看两人答案不同,然后遗憾地叹口气。
陈纪衡心定下来,他发现所有人都只专注于自己问题,谁会注意别人异样?紧张和慌乱渐渐淡去,浮上来却是种异样兴奋。尤其是想到考题泄露后数学老师那张愤怒扭曲脸,这种兴奋就变得更加强烈,强烈得近乎于刺激。
陈纪衡几乎是立刻便下定决心。他飞快地扫视四周,确定再没有别人,把手伸向数学老师办公桌下面柜子,翻腾两下便找到单元测试卷纸。
陈纪衡抽出张,匆匆扫眼标题,迅速塞到衣服里怀,把柜门关好,起身走出老师办公室。
走廊里空无人,操场上热闹喧闹声像从另个世界传过来,遥远得仿佛梦境。陈纪衡直回到教室,在讲桌上放下取来物理试卷,顺便把自己那张拿走。班里三三两两还剩二十来个学生,有人问道:“哎,是物理试卷吧?”
“去取下,把带回来呗。”
陈纪衡边胡乱地应着边走到自己座位上,装作低头看卷纸,其实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快要飞出来。
他双手冰凉,手心发潮,但陈纪衡清楚地知道,这些绝对不是因为恐惧和后悔。
陈纪衡没有急于把偷来数学卷子从怀里掏出来藏到书包里,他冷静地等着物理老师分析完卷纸,专心致志地做完另张新,镇定自若地拎起书包,和同学们结伴回家。
家里有客人。
这个客人陈纪衡家都熟悉得很,是陈父小时候邻居,叫罗成。当然这个罗成跟隋唐演义里那个白马王子般俊秀人物没啥关系,而是陈父所在大工厂保安科科长。
陈纪衡他们家这大片全是同家工厂住宅区,占据S城北面大片地,俨然个小社会模样。医院、学校、工人俱乐部、幼儿园、职工食堂、浴室,样样俱全。所以陈纪衡和他同学们全是邻居,父母全
他闭闭眼睛,暗自做好几个深呼吸,回想起刚才发生切,简直不可思议。可偷来数学卷就藏在衣服里,紧紧贴着胸口,带着种硬挺质感。
陈纪衡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会做这种事情。这算还孙建军个人情,他想,不愿意欠别人;因为是数学才偷,他过会又想,换成别学科才不会去偷,这是给那个讨人嫌玩意个教训。
他暗地里个劲地找借口,把偷卷子这件事分辩得理所当然而又顺理成章。可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不停地念叨,废话,全他妈是废话。陈纪衡你偷卷纸,你就是个贼!
陈纪衡咬住下唇,周围说话声明明响在耳边,却听不真切,来来往往人影晃动,没有人留意他神态特别。大家该吃东西吃东西,该写作业写作业,该埋怨考得糟糕脸懊恼。
忽然有人碰碰陈纪衡,他从恍惚中猛地惊,转头,见赵梓倩含笑问他:“哎,你多少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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