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陈母到家格外地早,也有担忧陈纪衡独自人在家原因在里面。毕竟是儿子,没法不关心。可进家门,就看见满地狼藉乱七八糟,她本来就有洁癖,哪能忍受这些?当时这股火就冲到头顶。
“怎回事?怎弄得这乱?你干什?”陈母拧起眉毛,连声诘问。
陈纪衡紧紧抿着唇,像,bao晒在沙滩上蚌。
陈母瞧见他双眼又红又肿,尤其是左眼,已经成条缝,不禁软下心,挥手道:“行行去坐着吧,唉,回家也不得闲。”脱下外套开始动手收拾。
打开窗户放空气,擦净地面上脚印,抹抹桌子,抖落陈纪衡被子上零食残渣,铺平床单,最后到厨房刷碗筷,边忙活嘴里边念叨:“眼睛都这样还不消停消停,弄得房间这乱,同学来看你吗?还吃桌子小食品。你倒有闲心消遣,要知道人家都正抓紧学习呢,本来就考不好,落下星期课还不定怎样……”
怕挤,揉揉鼻子打个哈欠,舔舔嘴唇,不大会功夫居然打起呼噜。
陈纪衡在旁哭笑不得。
外面雨停,天仍是阴阴,见不到阳光。空气中夹杂着丝凉意,倒也不至于十分冷。陈纪衡拖过半截薄被搭在脚边,他白天睡不着,可眼睛也看不清,只听到耳边孙建军规律呼吸声,时大时小。
俩人离得太近,胳膊挨着胳膊,稍微动动就有搂搂抱抱嫌疑。孙建军特有气味股股地传过来,说不上什清新,可也不算讨厌。
陈纪衡头回跟个人这样“肌肤相亲”,就连他父母和妹妹,都从未和他这样亲近过。在陈纪衡记忆里,父母似乎从未摸过他,即使只是摸摸头,更不用说拥抱和亲吻。他们是完全中式家庭,讲究含蓄内敛,电视里演外国人动不动就说:“爱你,妈咪。”陈纪衡听着都肉麻。
陈纪衡木着脸听着,眼前黑暗里浮现起孙建军贼忒忒笑脸,不知道他明天还来不来?
陈纪衡永远和别人刻意保持距离,没有特别好朋友,好到能钻进条被子里睡觉。
这种时候,能留下来陪着他,不是父母,不是亲人,不是平时关心学习成绩老师和同学,而是孙建军。
真是让人好笑中带着些许悲哀。
陈纪衡轻叹口气,迷迷糊糊也睡着。
孙建军在陈纪衡家里直待到5点,觉得实在不应该留下来吃晚饭,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他倒是临走时拾掇拾掇,不过跟没弄也差不多。陈纪衡用右眼盯着仅存那点光亮,把各样东西归位,简单扫扫地。还没来得及擦桌子,母亲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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