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还有罗赫和另外几个共犯,瞧见陈纪衡都很讶异。罗赫问道:“你在这里干什?”
陈纪衡怒气攻心,偏头不说话,孙建军低声道:“他听说要逮们,来通风报信。”
两个大盖帽跟着上车,嘴里斥骂:“闭嘴,不许说话!”
罗赫沉默片刻,突然大声道:“他不是们伙,你们抓错人!”
“闭嘴闭嘴!”大盖帽们嚷嚷:“回派出所再说,都闭嘴!”
“啊?”孙建军吓傻,“报…报警……”
急得陈纪衡差点给他耳光:“还愣着干什?快叫他们!”
就在这时,黑夜里传出几声高喊:“别动!不许动!”明晃晃灯光直接照在脸上,陈纪衡和孙建军眼睛被刺得睁不开,慌忙伸出手遮挡。不知从哪里窜出几个人,上前死死把两个人按在雪地里。
孙建军边挣扎边乱叫:“大罗——快跑啊快跑啊!”身后人笑道:“他妈,这时候还乱喊乱叫。”照着孙建军后脖颈子就给拳。
陈纪衡又怒又狼狈,叫道:“你们干什?抓错人!”
路灯昏黄光线映着残雪,在奔跑陈纪衡眼中形成斑驳片段,仿佛电影摇晃镜头。
很多年以后,陈纪衡安定下来时,偶尔会不受控制地回想这天晚上切,却怎也想不清楚,混乱得像是场噩梦。
街道上十分安静,连辆计程车都看不到,他在雪地里足足跑近半个小时,这才远远地望见材料厂大门。
陈纪衡不知道孙建军他们从那个地方偷溜进去,在两条岔道上犹豫秒钟,便当机立断向左跑去,边跑边小声地叫着孙建军名字。
孙建军是从树上跳下来,落地时脸上还带着见到陈纪衡惊喜:“靠,你怎来?”
陈纪衡紧紧抿着嘴唇,胸中有股浊气来回鼓荡。孙建军和其他人背铐双手,低着头闷声不响;罗赫仰靠在座位上,脸满不在乎神气;陈纪衡目光如炬,凝视着身旁那个给他耳光小伙儿。
那小伙被他盯得直发毛,他还没见过
“闭嘴!抓就是你!”
只听得“卡卡”两声轻响,陈纪衡只觉手腕上像坠两个冰块,他心陡然沉下去——那是手铐。陈纪衡压根想不到有天自己竟会像电影里坏蛋样被戴上那玩意,种强烈屈辱和羞耻感焦灼得他脸都红,大声嚷道:“快把放开!没偷东西!”
“没偷东西你在这里干什呢?”人上来给他耳光,“年纪轻轻不学好,还狡辩?”
陈纪衡脑子里嗡地声,眼前直发黑,抬头睁大眼睛瞪着那个人,恨不能扑上去狠狠咬他口。
那人二十来岁,脸痞气,笑骂:“呦,脾气还不小,赶紧进车,会有你好瞧!”没再给陈纪衡开口机会,推推搡搡把他塞进警车。
陈纪衡苍白脸色,在月光下仿佛鬼魅,他喘着粗气紧张地叫道:“快走快走!出事!”
“什…什?”孙建军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出事。”陈纪衡略提高声音,在寒冷空气中尖锐得像根钢丝,“大罗他们呢?”
孙建军指高高院墙:“进去呀,把风。出什事?”
陈纪衡口中呼出白气在风中微微抖动:“快叫他们出来!厂子已经报警,说今晚过来逮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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