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中心姑娘们都挺有良心,她们集结起来探望家老袁,扔下大包小包慰问品后就嚷着要请客。离医院二十分钟步行距离地方有个大排档,过晚七点就锅铲热闹人声鼎沸。请姑娘们去那儿吃烧烤,拼个大长桌,点羊肉大串、板筋、鸡腿、油腰子、韭菜与茄子,还点啤酒与二锅头。
大概是因为这地方人气儿足,大排档周围居然长着南方才常见九里香,花白而密,香飘九十里。
中途尿意袭来,暂别座位,嫌唯厕所排队老长,就钻进巷子里头就地解决。忖着也没地方洗手,便不用手碰,小心翼翼抖出鸟来,尿毕,又小心翼翼抖回去。
回来时九九与若星正为三得利和燕京哪个好喝争得面红耳赤,问Skylar,老娘皮在艺术中心里与大家相处得怎样?
话出口,九九与若星居然齐齐收声,长桌上氛围变得很古怪。
“那姑娘腰细吗,腰细就再等她等。”
“细啊,两手合就能掐把住。”
“那就等等吧——话说哥哥您这个点还不睡,又在哪里‘垦殖’呢?”
“哪能啊,这不刚给那在美国老婆打完电话,她还是死活不肯带女儿回来见。”老K唉声叹气,“你说跟女人讲道理怎那费劲呢?你看当初为让娘俩过上好日子,做生意都是在玩命,现在算混出头,‘饱暖思*欲’也就人之常情,你要让穷着、苦着,也就死心,不想。”
“那倒不定。”笑声,无意标榜自己,只是实话实说,“反正以前吧,就兜里只有钢镚儿那个以前,特别有欲望,柱不倒,百折不挠,遇见再大事儿都跟自己说,还没爱过、还没肏过呢,怎能倒下呢?”
“怎?”心咯噔下。
她们支吾半天然后大倒苦水,原来老娘皮进艺术中心就重拾严师风范,指点她们舞技还不准她们偷懒。最糟糕是她还和威尔顿对上,他们之间出现巨大不可调和艺术分歧——她对威尔顿编舞提出质疑。
从下属角度来看,老娘皮行径确实不应该,她只是舞美指导,又不是艺术总监,何况《遣唐》公演在即,不可能就编舞上推翻重来。但从艺术角度,这声质疑就不好说。
“王老师坚持说这是次失败编舞。她说,只是舞美指导,尊敬你已有成就,但永远不会承认这个编舞出色,事实上它乱七八糟,文不值。”Skylar唯恐天下不乱,将老娘皮独有神态模仿得惟妙惟肖,嘻嘻哈哈起来,“可惜你不在现场,德国佬大鼻子都气歪!”
艺术家之间理应有些碰撞与火花,但他们这回花火能把北京香山给焚秃。虽不至于言不合就抄家伙,嘴里喊着“上
“那现在呢?你都签约演电影,够饱也够暖吧,就不想肏?”
“也想啊,但不是最想。”沉默几分钟,说句特有水平、特令人(包括自己)不可置信话。
饱暖思远方。
老K从不觉得自己嘴不干净,反倒自诩“诗书不讳”。让阿姨打个小盹儿,个人在病床前守夜,想着老袁反正听不见,高高兴兴又听他宣*半拉钟头。
床前明月光,风也不跟人捣乱,这夜过得特别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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