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要收藏蜡像?”秦亦环顾四下,那些重重雕塑在梦幻水晶灯下无声地释放着特有魅力,它们被灯光拉出交叠影子,杂乱地映在红地毯上。
“因为人是最善变动物,不管是生命、美貌、健康、抑或是感情,终究是有保质期。”裴含睿面容平静看不出喜怒,声音清冷地道,“与其让他们美好在时间流逝下消磨殆尽,不如用这种方式,得到永恒。”
听着他话,秦亦久久不语,裴含睿转过身凝望他,深邃眼眸里仿若饱含着无尽深情,他伸手抚上对方脸颊,靠近他耳畔,低沉嗓音好似杯中醇酒般醉人:“这个世界上除死物,没有什是永恒,尤其是感情。无论友情、爱情,甚至亲情,都终会淡去,不同只是时间长短罢。”
“友情这个玩意靠利益维系,有和没有,不咸不淡。亲情还能靠家庭来维系,可惜很多时候,深厚血缘却还比不上普通路人。”
“至于爱情,是最可笑东西。最开始只是荷尔蒙和欲望结合体,然后平淡下去之后,尚还勉强在块儿,只不过是因为习惯彼此存在而已。”
位置,个造型与众不同蜡像吸引秦亦目光。这也是个女人,从眉眼看来是个成熟女子,瓜子脸,柳梢眉,神情温柔如春风拂面,又如名花优雅得体,她双手轻轻搭在小腹处,身上衣着没有有任何时尚元素,显得简约而庄重,活脱脱个典型东方闺秀,点都不像浮夸娱乐圈里搔首弄姿女人。
“那是母亲。”裴含睿声音淡淡自他身后传来。
秦亦并不意外,光看这个塑像,便让人产生种“难怪能生出裴含睿这样儿子”感觉。
细看片刻,秦亦疑惑道:“这件衣服不像是你设计。”
“啊,是啊,因为无法给她设计衣服。”裴含睿缓步上前,跟秦亦并肩站着,静静凝着母亲容颜。
听到这里,秦亦不由嗤笑声,伸手插进他发间,用力把他脑袋拽开,头发往下轻扯,让他仰头对上自己眼。
“你不觉得,之所以有这种偏激观念,是因为你——太过于追求完美吗?而且还是那种虚无缥缈完美。这世界上哪有永恒不变东西?就是你,百年过后也要化成灰,说不定还要跟翔混在块儿当花肥呢。”
“不可否认,这些雕塑把他们青春里最美好面从残酷时光中夺回来,但是,假终究是假,没有血肉,没有生气,空有副空洞皮囊,终日被隐藏在不见天日藏馆里,等待着主人偶尔有兴致时候进来看看。这种所谓‘永恒’,送给都不要。”
“没听过句话吗?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你连去‘拥有’
明白他话里涵义,秦亦打住继续追问冲动,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因为母亲已经去世,再也无法亲手准确地测量她年轻时尺寸,就连这个蜡像恐怕也是按着老照片和模糊记忆估测着制作,而以裴含睿个性而言,可能存在误差,他宁可不做。
又或许是实在无法给母亲设计出令自己满意款式,啊,谁知道。
谁让裴含睿是个对“不完美”无法容忍艺术家呢……
秦亦只能凭着对他解,隐约猜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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