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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二年,东北某县级市。
大早南门外省道上翻个苹果车,调头翻车,因为昨天刚下过场大雪,积雪把路两边沟都添平,司机是山东来,还当是平地,结果脚油门就载进去,从烟台运来大苹果滚雪地,道两边老百姓得信,拖家带口出来捡苹果,这季节都吃冻苹果,有暖苹果也是酸国光,个头这样大红苹果可是稀罕玩意。
当时郑哲正好
“你他妈事儿够多……”肖亮在关公面前青碟里堆几个橘子,又顺手从香盒里抽出长长香杆儿,“那你老四行吧!”
“……要不大哥当老五吧,你说咱们哥几个初入社会,不得点图吉利啊,四就是死啊,还没出道呢就给自己唱衰有点傻逼吧……哎,操,干啥啊,大哥你先别急眼!还没说完呢,你看你是老大,是老五,郑哲是老六,驴儿是老七,听着人多多啊……”
肖亮止不住猛抽艾金脑袋:“多个屁!是交过命兄弟,不是葫芦兄弟!”
艾金捂着脑袋连滚带爬,逮着空隙正要往屋外跑,却听肖亮在后头继续喊嗓子。
“他俩呢?不是说随后就到?”
“今天几号?”
“你过傻,今天是元旦啊。”
“操,当然知道是元旦,问你目就是想强调下今天日子,懂不懂啊你……是这样,咱四个在起也差不多有两年,今天就是咱们正式结拜日子,哥儿几个都给记住。”
“那啥,大哥,你可真会选日子,挺好记啊,而且到这天大家都吃好,举国同庆,好像庆祝咱们结拜似,”艾金边说话边把长出来刘海往耳朵后掖,“想想也不容易,咱们处这长时间,终于修成正果,真高兴啊,咱这晚上得喝点啊?”
“要喝回你自己家喝去,这没有。”
艾金看肖亮不生气,又嬉皮笑脸地往回蹭:“驴儿去小卖店买烟,会就回来,郑哲今儿没能叫出来,他这两天心情还是不太好,也不知道咋……觉得不应该啊,你说他之前闹心是因为他爸光揍他,这他都搬出来,应该高兴才是,咋还整天拉拉个脸呢?”
“你以为谁都跟你样没长心啊,”肖亮垂眼在木桌上数香,“他从家里搬出来可是没人管,但以后吃喝都得靠自己,能不闹心,哎对,昨天路过他干活冷库,寻思去看看他,怎听说他不干?”
“打架呗,还能因为什事,”艾金戴上自己毛线帽子,又对着镜子仔细弄弄露出来头发,“本来因为他年纪小人家就不愿意用他,结果那天在库门口装货时候碰见王达吹他弟,俩人打对上眼时候就开始干,连三轮车都踹翻,谁还敢在用他啊……”
肖亮脸上沉:“妈,王达吹这老帮人没完没。”
艾金把自己收拾利索:“行,再去叫次,会回来。”
“……哦,哎,对,大哥,咱得按岁数排行是吧,你岁数最大,你当老大吧。”
“行啊,你岁数第二大,你当老二吧。”
“不想当老二……听着不好听……”
“那你当老三,咱们不要老二。”
“老三也不想当,人都喊三儿,三儿,东街那个搞破鞋娘们也叫三儿,不想当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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