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而长呼吸声始终没有响起,萧郁用嘴唇碰碰他脸:“睡不着?”
林言点头,转过脸:“咱们说会话吧。”
楼下不知哪家孩子在玩拨浪鼓,不愣登,不愣登,大人训斥两句,似乎把拨浪鼓抢过去,孩子哇声哭,声音清澈嘹亮。
林言忍不住笑,枕着萧郁胸口,柔
忽闻故人来,似是故人来,最终不是故人来,百年时光如白驹过隙,从此各自轮回不知所踪,再多缘也该尽,这比谁从清醒又悲哀鬼,他不奢望续缘,他在恳求林言带他去凭吊,百年前就已经死去爱。
林言看着他疏长睫羽,忽然觉得自己是懂他,他们好似同类人,在与所有盛大表演都隔着玻璃墙,他对面是人群,萧郁对面,是整个陌生世界。
只需要点安慰和理解就能够强撑下去,好不容易遇到,握在手中还没来得及捂暖又流失。
“那呢?”林言捉着他衣带,不甘说:“你答应呢?”
萧郁看着他,看很久,不发言。
“娶谁?”萧郁诧异。
“隔壁员外家大小姐,你说要给你们烧小孩衣服。”
萧郁不厚道笑场。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怎办,你让怎办?”双手在他身上捶着打着,恨不得把他挤变形,闹阵,紧紧搂住他腰,把脸埋在他肩上,整个人抽搐着,从背后看去,他简直像在呕吐似。
萧郁由着他胡闹,不反对也不加以安抚,轻描淡写说:“林言,你知道那种滋味,睁开眼睛,永远是夜,昔日刘伶买醉,饮下杜康三杯酒,在棺中醉三年,不样,每日都是清醒,看着眼睁睁看着身体腐烂发臭,你怕看,日日都要见,只记得要等个人,他从没回来过。”
林言摇摇头:“懂。”
手忙脚乱掩饰,笑着说:“没事,你走还有下个,可没你那好耐心等个百十年,明天就不喜欢你,真,最多后天,你看着吧。”
“等睡醒咱们就去裁缝铺,去纸马铺,也算好过场,定替你好好操办这场婚事。”
灰尘像敝旧,金颗粒,在房间里沉沉浮浮,隔壁尹舟他们没动静,大约是睡熟,林言在床上翻来覆去,拽拽萧郁袖口,轻声说:“你再抱回行?”
萧郁没答话,往下移移,跟林言并排躺着,伸手揽他腰,与往常无甚区别。
“终于有日得见故人,满心欢悦,不想场大梦醒,世事变样子,到处是看不懂人和物,你知道叫萧郁,但萧郁这名字,你叫得别人叫不得,谁准许他们直呼萧郁之名?”
“如今谁还计较是名还是字……你觉得可怕,不过是个多余人罢,每日烈阳炙烤,阳气迫人,拼着口气不走,图什?”那鬼眼神忽然凌厉起来,“你为何不是他?”
“你怪。”林言抬起头,抽抽鼻子,委屈道:“你都不要还怪,谁把你教得这霸道,宰他。”
萧郁曲起条腿倚着床头,风流缊藉公子哥,阳光投射在他脸上,青白皮肤也有些生气,棵旧时松,或者压宣纸玉佩,蒙光阴纱帐。
“总是想见他面,即便成枯骨,也是能找到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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