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尹舟呸口。
篝火旁五人分作两拨隔火相望,对面是萧郁和阿澈,这边林言,尹舟和阿颜三人挤在条毯子里御寒,互不说话。
尹舟想解围,咬口玉米,嘴巴周围沾圈儿焦黑,“这月黑风高也没副扑克,不如咱们讲故事,哎最能吃那狐狸,你带头说说狐狸精事呗?”
阿澈不屑道:“那是穷秀才编出来骗人,狐狸最自私最会自保,怎会跟人厮混,连们住地方都设置重重机关,不是夸口,数百年还从来没有活人走进去过。”
尹舟挑眉毛:“不就是那野山?”
暮色四合,陵山夜晚静谧而黑暗,从半山腰往下俯瞰,四下连绵起伏群山仿佛酣睡中巨兽,天边坠着细细钩月牙,栎树横伸出树杈,只麻雀停在上面。
山里温差大,七月夜晚,饶是穿长袖衣服仍凉浸浸,结束整天跋涉,大伙儿搭好帐篷,围坐在篝火旁吃晚饭。段家兄弟用石块架起炖锅,速溶汤料和牛肉罐头熬成浓汤在火上咕嘟咕嘟冒着泡,尹舟摘几只嫩玉米,插在树枝上翻来覆去烤。
木柴噼噼啪啪地燃烧,亮光映着每个人脸。
加固体酒精木柴烧格外旺,很快肉汤被煮喷喷香,挂面也差不多熟,大家赶天山路都已经饥肠辘辘,此时谁也不跟谁客气,端起碗大吃大嚼。林言跟小道士裹着条薄毯御寒,时不时与尹舟打打闹闹互相抢碗里肉,萧郁不动筷子,个人在篝火对面静静坐着。
“哎。”尹舟轻轻捅捅林言胳膊,余光瞥着萧郁,“这哥们还没从那段什涵家谱上回过神来呢,你去劝劝。”
“那是你们俗物眼中所见。”阿澈摇头晃脑,“要先涉水穿过山中仙洞,内有夜叉恶鬼拦路,水中遍布尸骸,但对面仙山清溪碧草,年四季开满桃花,宅院檐角飞翘,便生蘅芜薜荔,爷爷说那些房子是比照个叫长安地方建,虽然不知道长安在哪,但定没有们那里漂亮。”
尹舟愣半天,突然哈哈大笑:“你真叫澈,狐小澈,小胡扯。”
阿澈从鼻子里哼声,继续道:“家乡山里住着各种山精水怪,睡在树上花妖,水里有长翅膀蠃鱼,长右像猴子,总抱着桃子在啃,它出现天就要下雨,离洞口不远住着只骷髅,据说是个死七百年泥瓦匠,天到晚敲石头,烦人很。
“……他心结他自己解,劝有什用。”林言放下筷子,表情僵下。
尹舟不知道昨夜林言表态,啧声,恨铁不成钢:“他要是和他家那口子两情相悦咱们教训他顿自认倒霉,现在看来坟里躺着那个也没把他怎当回事,你不是喜欢他,不趁火打个劫?”
“整天看你这别扭样都觉得憋屈,要上,赶紧把人追回来,要脚踹明天顺手烧棺材出气,非得不远不近装没事,骗鬼呢?”尹舟不屑摇头,“你敢说你现在没盼着他立马回心转意跪下唱征服?”
林言把玉米把塞进尹舟嘴里:“你谈过恋爱跑来指点江山,哥哥这是用实际行动把个人利益置于身后,保住份可歌可泣爱情……”
尹舟睁大眼睛瞪着他,林言叹口气:“君既无情即休,犯得着上赶着贱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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