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思微微愣,他被这夸,有些不好意思,瞧着柳玉茹带着期待目光,他终于道:“好好好,那随便说说,说你就随便听,千万别当真啊。”
“你说你说。”
“接下来吧,就要看舅舅和皇子有没有亲戚关系。其实如果是舅舅,现在要做,定是拼命再把家里孩子送个到宫里去,和哪个皇子,或者哪个皇子姐妹结亲,等梁王叛变,就作壁上观,看打得怎样,谁赢站谁。”
“所以你舅舅打算让你去尚公主。”
柳玉茹恍然大悟。
“就是被吓到,”顾九思露出浮夸害怕表情,眼里却有几分认真:“是真没见过娘这让着时候,心里害怕着呢,你别被带歪瞎想。”
“知道。”柳玉茹叹口气,“你睡吧。”
说着,柳玉茹拿走帕子,起身,她去准备下,便熄灯,来到顾九思边上。
她躺到顾九思边上,在黑夜里拉上被子,睁着眼睛。
“其实你想,可能也是有几分道理。”她突然开口,顾九思有些疑惑,“嗯?”声后,就听柳玉茹道:“们做最坏打算,如果真按你说,梁王有天反,你表姐是梁王侧妃,你舅舅与梁王关系深厚,你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
顾九思说话让柳玉茹愣愣,她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
和顾家人待久,便明白顾家人说话做事儿思路。若是放在以前,听着顾九思说休她,她大约真是觉得这人想逼死他,然而如今她却是真真切切能感知到,顾九思是在为她打算,为她好。
顾九思有双眼睛,这双眼睛能勘破这世上涂抹在真实外面虚妄,直直看到本真。因此他说话,大多也是实话,他休她,只要她有钱,她自己扛得住流言蜚语,那日子还是样过。甚至于有足够钱,足够权势,她还能过得更好。
他如今是在盘算,如果有日顾家真彻底倒,如何给她谋划条出路。其实以现在信息来说,他想得太早,怕是被今日事吓着。然而有那个梦,柳玉茹便清楚知道,这天或许也会成真。
如果成真,她是不是真会接下这份休书,还是会留下来与顾家生死共赴?
顾九思呆呆,他下意识道:“那舅舅岂不是知道梁王要反?!”
这话出来,
顾九思没说话,柳玉茹侧过身,看着顾九思在黑暗里趴在手上,似乎是认真想着。
“不知道。”顾九思想许久,终于道,“知道信息太少,怕现在想所有,都是错。”
“如果按照你知道,你觉得会发生什呢?”
“你怎总问啊,”顾九思叹口气,“你也知道,以前就是喝酒赌钱斗蛐蛐,哪里管过这些?”
“可是,”柳玉茹直接道,“就觉得你想得都对。”
她不知道。
最初那个梦里哭喊声,江柔鲜血,顾九思满身利刃步步朝她走来惶恐犹在,她很喜欢顾家,可是她自问自己是个凡人,若真到那日……
她低垂眼眸。
她怕自己,是真要走。
然而这样念头让她有些唾弃自己,顾九思瞧她不说话,赶紧道:“瞎说,不会有那日,爹娘可厉害,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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