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培楠跟老刘对视眼:“他倒是还记得叫什。”
莫青荷仍副昏昏沉沉样子,应道:“当兵有什不起,杀千刀兔儿爷……”
沈培楠这次真笑出来,摸摸莫青荷后背,“师兄替你宰那姓沈兔爷,满意?”
莫青荷又闹阵,稀里糊涂骂够沈培楠,又嘟哝起冰糖葫芦、豌豆黄酸枣糕焦圈儿炒肝爆肚儿,起先沈培楠还生气,随后发现他嘴里嘀咕全成吃,也不跟他计较,搂着他由着他闹。
不多时西医诊所大夫来,打退烧针后把莫青荷塞进被子
“这倒没听说,不过俩人是个师父带出来,从小又块儿长大,总有些情谊吧。”
沈培楠军旅出身,爱面子,好胜心极强,对待猎物向是自己不要也不愿别人捡,生平最听不得绿帽子类事,又觉得戏子优伶不过是抛头露面供人娱乐玩物,要他们是抬举,这会子见莫青荷被他睡口中唤还是别人,恨得眼角都红。
老刘见沈培楠表情不对,怕争风吃醋闹出事端,赶忙劝道:“师座可别生气,明儿把他打发出去得,四九城里比他摸样好身段好虽不多,两三个还是找出来,换个清白些,养着也舒心。”
话音刚落,莫青荷两手扶着沈培楠胳膊,低低开口:“好疼。”
沈培楠把他搂紧点,叹气道:“晚上陈总长摆宴喝些洋酒,后劲大,回来就管不住自己,是真做狠?”
汽车去接,这深更半夜人都睡,咱们地方又偏远,总得等上个钟头。”
莫青荷烧糊涂,念叨句别吵,又低低唤柳初。
他虽是男旦,长得却不娘气,眼窝深,睫毛长,笑时候颇有几分少爷气,不笑时忧郁而多情,此刻闭紧眼睛,厚重睫毛像张小手合在脸上,穿着老刘送来豆绿绸衫,委委屈屈缩成团,倒真是张青荷叶,可惜蔫。
沈培楠欺辱他时喝多酒,此刻酒醒大半,看着好好个孩子折腾成这样,心里也有些悔。
“青荷?”沈培楠摇摇他肩膀,“别睡,大夫马上就来。”
老刘用煤气灯照照莫青荷没血色脸:“怕是连着礼拜走路都不方便。”
发烧人外面滚烫,内里却冷得哆嗦,莫青荷朦胧间发觉沈培楠身上暖,摸摸索索偎上去,时喊疼,时又叫师兄。
这下子连沈培楠也没辙,知道事情因自己而起,又见他呜咽可怜,搂莫青荷肩膀,安慰道:“师兄在这,没事,没事。”
“谁欺负你跟师兄说,师兄饶不他。”
莫青荷把手滑进沈培楠睡袍里摩挲他胸膛,双手解袍带,赖在他怀里不出来,小孩儿告状似:“姓沈,沈培楠。”
莫青荷把眼睛睁开条缝,迷茫道:“师兄也快到?”
沈培楠被他句师兄气得咬牙切齿,扬手作势要打,见莫青荷委顿不堪,不避不闪那副可怜样,手越落越慢,最后扶着他让他坐起来,将额头枕在自己肩上,回头压低声音问老刘:“他说师兄是谁?”
老刘是莫青荷戏迷,对他事知道得清楚,答道:“叫莫柳初,唱小生,半年前在出武戏上扭脚腕子,直没再唱。”
沈培楠淡淡嗯声。
“他们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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