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门颇有气势,语气像是生大气,但脸上却不带丝愤怒,表情冷峻而平静。莫青荷呆呆瞧着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头,凭沈培楠城府和他俩现在关系,他怎都不该因为自己句话,bao跳如雷,把他带到这里又像是想要单独交谈,这心思动,莫青荷心脏不由怦怦狂跳起来。
沈培楠见他只顾着愣神,骂句蠢货,拿过打火机,微微偏头点燃烟卷,又起身从抽屉里翻出为防止剃须刀片刮伤脸准备纱布和药水,拽着莫青荷手腕要他摊开手掌查看伤势,青荷不愿意,歪着脑袋,眼圈就红。
“茅坑里石头,又臭又硬,怎弄你这个东西。”沈培楠瞪莫青荷眼,在他脚边半跪下来,使劲掰开莫青荷两手,看见掌心两大片擦伤,忍不住皱紧眉头,“等养好伤,该滚哪去滚哪去,老子不养你。”
莫青荷愣愣看着沈培楠,两道眼泪哗地流下来。
他本来想装装样子,谁知道心里委屈太多,这下子算开闸,怎都停不住,两片肩膀抽搐着,隔着两泡眼泪,沈培楠身形成模糊团,蹲在自己脚边动不动。
你说。"
“以名义在马路上挨顿打,回来还说打得对,这不是骂是汉*是什?”沈培楠控制着语气,拽拽莫青荷胳膊,“起来起来,光着脚呢,仔细闹肚子。”
他把手掌放在莫青荷后脑勺上,慢慢又滑到后颈,像对待家养猫儿,在脖子和后背接连处反复揉捏。青荷不声不响只是发抖,沈培楠叹口气,使劲把他两条胳膊从脸前扳开,半拖半拽领他往里走。
周家这套洋房在北平算不上十分奢华,但主人在法国留过洋,讲究生活品味,因此设计时在细微处下功夫。浴室十分敞亮,铺着进口地砖,墙上好几面镀金大镜子,专门放张能够让人躺着修脸镂空陶铸躺椅,浴缸两头飞翘,镶着金栏杆,白瓷金漆,明晃晃晶亮亮。
沈培楠示意莫青荷坐下,从银匣子里抽出支烟卷,把打火机交给青荷,淡淡道:“点烟。”
沈培楠不愿意理他,趁着他哭厉害,先把手心手背检查遍,再撩起他裤脚,撕开绷带和胶布替他包扎伤口。
他边熟练打绷带,边听莫青荷啜泣声,像听收音机里小曲儿似,悠然道:“再哭会就包好,你使劲哭,千万别停下捣乱。”
莫青荷听出他话里戏谑,又不哭,眨巴着眼睛看着沈培楠。
停太猛,他忽然打个哭嗝。
沈培楠终于忍不住,扭头压着声音开始笑,笑直要背过气去,莫青荷半天才琢磨过来是被他耍,气抓起手边纱布卷扔过去,正好砸在沈培楠脑门上。
莫青荷胳膊腿儿仍疼着,精神却已经从方才激动里恢复些,望望四周,心道沈培楠把他弄到这儿来做什?难不成要洗澡?
他倔强瞪着沈培楠:“这里没人,你要打就打个痛快吧。”
还没等他答话,门口又响起敲门声,老刘声音听得不太真切:“师座,青荷还好着吧?”
“有什话出来好好说,他身上伤没好透,经不起打呀。”
沈培楠不耐烦,高声朝门外吼道:“滚!管教养鸟,干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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