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荷听得目瞪口呆,但情形不容许他犹豫,只好拿出本行演下去,假装胆怯地低着头,副几天没吃饭样子,战战兢兢使劲咬煎饼果子。
巡警轮番打量着两人,见人高大结实,确实是副庄稼汉样子,个弱不禁风,傻连句话都说不全,满脸灰尘被汗渍冲成沟壑,土布衣裳又脏又破,与桥洞底其他流民没什两样,便打消疑虑,不耐烦摆摆手,转身走。
莫青荷转头去看沈培楠,只见他靠墙坐着,右手还按着后腰,眼中杀机毕露,莫青荷突然反应过来,惊出身冷汗,这才想起他身上带着枪,万那巡警搜身,后果不堪设想!
沈培楠见巡警走远,舒口气,两肩放松下来,自言自语骂道:“妈,老子回去非扒孙继成那小子皮!”
接着凶巴巴扫莫青荷眼,巴掌拍在他脑门上,道:“今天这事回去不准乱说,听见没。”
黎明才刚刚开始,整座天津卫还笼罩在泛白曦光中没有醒来,周围片静谧。
沈培楠和莫青荷在脸上抹满泥灰,扮作讨生活苦力巴沿小路逃逸,沿途经过几座日本宪兵队哨岗,但经过夜艰苦战斗,两人形象异常狼狈,混在挑担进城卖菜乡下人里,竟然数次蒙混过关,没有被怀疑。
中午时分,眼看出城路近在眼前,在绕过座积满污水桥洞时,两人戒备神色忽然引起巡警注意,正前后猫腰前行,背后忽然传来声喝斥:“哎,你们,站住!”
莫青荷脚步停,肩膀颤颤,沈培楠眼神冷峻,从牙缝里极低地挤出句:当没听见,往前走。
那桥洞近在眼前,桥底聚集着许多来避祸穷苦百姓和在租界流亡孩童,都衣衫破烂,面容烟黄疲惫,沈培楠当机立断,推着莫青荷加快步速,大步拐弯进桥洞子,在黑乎乎铺盖卷里找个空位,屁股坐下,从怀里摸出早饭剩下半个煎饼果子,竟然大模大样啃起来。
莫青荷劫后余生,瞧着他此时脸狼狈还非得摆师长架子样子,突然再憋不住,捶着墙笑个前仰后合。
从桥洞钻出来,沿着条土路走没多久,辆铮亮汽车迎面开来,停在两人面前,车门打开,副
莫青荷心说怪不得他把那纸包揣在怀里走路,原来是乔装逃亡经验之谈,心里正忐忑,沈培楠抬头看眼,突然把煎饼塞进莫青荷手里,低声命令:“吃!”
桥洞又脏又臭,蚊子苍蝇围着臭水打转儿,浓烈汗味和尿骚气熏人急欲作呕,莫青荷不知他演哪出,但情况不容他发问,只好接过来,硬着头皮啃口。
刚才那巡警骂骂咧咧也跟过来,迈过几个睡得正香汉子,指着沈培楠和莫青荷:“你们两个,干什?”
沈培楠仿佛不知道这巡警指是谁,左右望望,确定是在问自己之后,马上做出脸苦相,告饶道:“们是从山西来,小日本鬼子天到晚抓人去挖煤矿,实在没生路,这不,俺弟饿,出去找点吃。”
这番话用还真是晋中口音,跟他做油泼辣子面样,虽说不太地道,唬弄外地人倒绰绰有余,说完把莫青荷往前推,很殷勤朝那巡警咧嘴憨笑:“这是俺弟,脑子不大好使,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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