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荷愣会儿,等回过神来,眼睛里忧郁又变回原先纯真而倔强神采,嘱咐句你睡,去趟学堂。接着翻身下床,换身朴素白竹布衫子,吩咐老刘过来伺候,自己斜背着书包出门。
黑色林肯轿车停在北大园门口,莫青荷道句谢,让汽车夫在门外等他,三步并作两步穿过校园,往李沫生宿舍跑,到却发现学生宿舍几乎空无人,打听半天才得知他去党部办公室。莫青荷平时为谨慎,向不会在办公室亲自露面,今天情况紧急,调头就奔出去,等到地方,先听李沫生说个好消息。
上次被莫青荷放走叛徒江山被运进太行山区,死前吐露不少国民党*员与日本人私下往来、置国民大义于不顾,却味忙着清缴共匪情报,组织上下大为愤慨,现在同志们已经与东北张将军接头,准备两党结盟,共同抗日。而全国学生都大受鼓舞,正准备用罢课游行方式给国民z.府施加压力。
李沫生讲得神采飞扬,莫青荷听得热血沸腾,间灰尘扑扑屋子里,两人手紧紧相握,眼睛里闪着信仰光芒。
但等莫青荷把沈培楠要南下事情说,李沫生立刻变脸色,边忙忙碌碌摇电话,边挠着头皮,把他工作能力数落通。
“请假”。
老刘轻手轻脚端着只黄铜小脸盆走进来,拧个洒着花露水手巾把子,莫青荷睡得头脑发沉,把温热毛巾捂在眼睛上,等清醒些,又把毛巾窝在脖子里,偏着头看沈培楠睡相。
他和初见时点都没变,极硬朗张脸,五官轮廓分明,两道剑眉紧紧蹙着,白衬衫从军装外套里翻出来,最上方两颗纽扣没系,依稀能看见那精壮胸膛上旧疤和刚印上去紫红吻痕。
看着看着,莫青荷忽然想起当初挨枪住院时场景,那时沈培楠守在病床边,也是这副样子,神态像头困倦豹子。
莫青荷觉得好笑,心说那时恨透他这汉*头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两人竟走到这样地步,又想到莫柳初,手腕抖,湿漉漉毛巾被攥出水,沿着脖颈路流到胸口。
不多时领来新任务,对莫青荷转述,他立刻傻眼。
这次事与沈培楠家庭有关。
他对莫柳初既信任又崇拜,却绝不是如今对沈培楠感情,若今日是师兄被组织调离北平,自己大约只会紧紧与他握手,给予他为信仰而战勇气,却绝不会用这般酸涩心情为他送别。
莫青荷低头亲亲沈培楠脸,解开他衬衫,用毛巾擦拭他胸膛。沈培楠对他早消除原先碰都不让随意碰警惕心,四仰八叉摊开手脚任他摆弄。铜架子床和镂雪纱帐幔围出个四四方方小空间,他们曾在这里吵过打过,激烈次次做爱,初秋天气有些闷热,莫青荷心头悸动,把手巾放到边,凑到他耳畔道:“沈哥,爱你。”
沈培楠早就醒,懒得动弹,闻言皱皱眉头,闭着眼睛摸索到莫青荷手,放在胸口使劲捏捏,不耐烦道:“回趟老家,又不是赶去出殡,少他妈给老子依依不舍发骚,晦气。”
又补句:小兔崽子。
这句骂得含含糊糊,没什杀伤力,若仔细听还藏着几分爱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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