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培楠看他
脸认真，表情颇为伤感，更奇怪
，整理下桌上
文件，揽着莫青荷往回走，
小顾正走到楼梯口，颇为同情回头看眼。
房间门开，莫青荷闪身进去，把脸盆放在门口木架子上，搭好新毛巾。沈培楠正背对着他坐在桌边，橄榄绿军装外套披在身上，全身被台灯光线笼罩着，他后背宽阔而挺直，标准军人式坐姿，帽子放在旁，坐半天火车，头发被压扁，贴着头皮。
“沈哥。”他站在门口，低声道：“洗澡水放好，你去冲冲吧。”
沈培楠没回头，嗯声。
莫青荷站在他身后不走，他突然有点怀念在杭州那几天，那时他们站在同条战线上共同迎敌，沈培楠为补偿家人给他委屈，对他格外好。但现在回到北平，好像下子被打回原形，他做不成沈家小夫人。
圆乎乎脑壳抵在莫青荷颈窝里，舒舒服服睡着。
门廊传来急促交谈声，越来越近，客厅门嘭声开，沈培楠提着只皮箱，大步走进来，边走边对身后副官小顾吆喝：“去，再跟姓韩拍电报，把青岛那套别墅送给他，问他还要求什
条件……”
莫青荷迷迷糊糊坐起来，见真是沈培楠回来，赶忙掀开毯子上前迎接，提着煤气灯去拉水晶吊灯开关，啪声，客厅下子亮。
沈培楠这才注意到他，冲他点点头，大步往二楼走，莫青荷踩着楼梯噔噔噔跟上去，在后面追着叫：“沈哥，
等你来着，不小心睡着……”
他追上去，碰碰沈培楠胳膊，眼里含着笑：“沈哥，帮你提箱子……”
沈培楠直没听见动静，往后看眼，皱皱眉头，道：“再不睡天就亮，快去休息。”
莫青荷蹭到他身边，轻轻道：“想跟你睡。”
沈培楠诧异打量着他，眼神暧昧起来，在他屁股上捏把，笑道：“想？”
他放下钢笔，手搂着莫青荷腰，叹口气：“哥累，今天不行，明天吧。”
莫青荷摇摇头：“不想要，就是想你。”
沈培楠转过身，面色阴沉，努力控制着语气，“小莫，现在有事要忙，你自己去睡。”
莫青荷愣，答应声，不声不响跟着他上二楼。
他和沈培楠各有各房间，沈培楠白天忙公务，晚上应酬牌局饭局，旦睡下就不愿意被人打扰，有需要时来找莫青荷，做完懒得动弹，也将就着在他房里睡会儿。莫青荷喜欢他，半夜醒，在黑暗中盯着他结实膀子发呆，忍不住轻轻摸摸，亲亲他后背，沈培楠有起床气，睡到半被作弄醒，压着火气披上睡袍起身就走，反复几次，莫青荷就不敢惹他，他很清楚知道，沈培楠把他当个花钱养着人，当朵解语花宠着疼着，但也就是那回事。
他和杭云央不样，云央跟沈培楠闹崩，左不过是在交际场上再傍个，他要是惹恼沈培楠，不仅坏组织计划，他安全也会受到威胁，他知道太多私事和秘密，是个不能活着离开人。
小顾挨通骂，从沈培楠房间走出来，站在走廊里，如释重负呼口气，莫青荷端着脸盆和毛巾跟他擦肩而过，敲敲沈培楠卧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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