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败,主张议和人越来越多,天天往咱们家跑,咱们再不走,对三哥就是拖累……”
沈太太厉声打断她:“他打他仗!让他别管,就算小日本把抓去煮吃,眉毛都不动下!”
沈飘萍见越劝老太太态度就越强硬,回头冲沈疏竹叹口气,也没主意。
屋里主人和下人都忙团乱,没有人注意到客人到来,莫青荷听着这场辩论,让其余人等在门口,自己则悄无声息穿过客厅,径直走到沈老太太跟前,将帽子摘下来,拿在手里行个礼,尽量用最温和声音说话:“夫人,们是胡老板朋友,负责护送你们离开杭州,您要是准备好,咱们可以尽快启程。”
这是司机嘱咐他暗语,自从淞沪会战开始,沈家与当地中共组织有过几次接触,只要提起胡老板名号,他们就知道是自己人。
个圆筒,露出光溜溜浅碧色大理石地砖,件件家具被堆在处,都罩着深色绒布套子,箱笼堆满地,名老佣人坐在只硕大皮箱上,声接声叹气。
莫青荷拐上二楼,大客厅门忽然开,名高个子西装男子从门后闪出来,莫青荷躲避不及,险些跟他撞个满怀,抬头看,两个人都愣住,对面人正是沈立松。
“是你?”他瞪大眼睛打量着莫青荷,“你怎在这?”
莫青荷挤出丝笑容,朝他伸出手表示问候,沈立松却没有这个兴致,楞片刻,突然跳起来,卡着他脖子把他往墙上按,倒竖两道眉毛:“你跑来干什?在老三那儿没捞够好处,现在怕们跑,赶来分家产?”
他威胁立刻产生效果,与莫青荷随行几名青年猛然上前,拉着他胳膊往后拽,强迫他松手。莫青荷被掐咳嗽,猛喘几口气,此刻却无心跟他周旋,手揉着脖子,手拉开客厅大门,大步走进去。
然而莫青荷明白问题不在于此,果然,他话音刚落,家老小就对这些人不请自来表示出相当
昔日敞亮辉煌大客厅已经快被搬空,几名下人忙着收拾残局,怀里抱着些名贵小古董,嘴里叫着当心,当心,穿花蝴蝶似跑来跑去。那长沙发还摆在原地,沈老太太穿着件绣牡丹图样黑布大袖衫,板板正正坐着,膝上盖着小块光灿灿羊毛毯子,想是生着气,家人围着她,大气也不敢出。
莫青荷站在门口,还没有想好怎样开口,老太太突然提高声音:“你们都走,都走!想让去什美国丑国,门儿都没有!”
她手里握着根乌木龙头拐杖,咚咚往地上敲:“跟你们父亲,为g,m东奔西跑大半辈子,到老终于有个安身地方,谁也别想让走!再说洋人都说洋话,你们能懂,去就是聋子瞎子,老太婆宁愿死在家里,也不受这份洋罪!”
沈疏竹听就急:“妈,现在到处都在逃难,大哥和曼妮托好多关系才弄到船票,您说不走就不走,这不是胡闹吗?”
沈太太黑着脸,副八风不动态度,沈飘萍听二哥语气不善,瞪他眼,蹲在老太太身前,两手扶着她膝头,好言劝道:“只是暂时避避,最多两年,打赢小日本就回来,哪里就惨到要客死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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