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挺干净讲究人,就算当多年兵,戏子习气还是没完全去除,很注重个人形象,长得又俊美体面,就连旅长出门谈事,都格外爱带着他。
张参谋在前日战斗里腿部负伤,动个小手术,正躺在床上休养。莫青荷去慰问他,看他实在起不来,就个人哼着小曲儿,摘朵小蓝花叼在嘴里,背着手往山上走。
初夏山间清晨凉爽宜人,鸟声啁啾,初升红日把半面山坡染上霞光,夜里冷清清蔓草和树叶,下子变得温暖,阳光是浅粉色,金灿灿,没有被光照到半片山坡则片鲜绿,草叶尖儿滴着露水。
沿着小路路攀登到顶峰,只见稀稀疏疏小片松树林,前面用石头垒出道防流弹矮石墙,到场只有沈培楠和孙继成两人,穿着细呢军装,被清晨微风吹着衣角,举着望远镜俯视对面山岗,面容严峻,时不时低声讨论几句。
莫青荷把叼路小蓝花扔在地上,几步登上山顶,绕到两人身边:“其余人还没来吗?”
”,就让人打心眼儿里瞧不起。部队老兵把尊严看得比天还大,这会子正牟足力气跟国军死磕,莫青荷不好意思扯人家后腿。
他倒没什党派之见,他也激进过,但跟着沈培楠长不少见识,早就摒除切极左观念,深以为爱国和爱党是不回事,他爱国,看准国民党不能成事儿,因此坚定选择赤色阵营,但对主战场浴血奋战国军,心里是很尊敬。
他犹豫来自另外方面。
莫青荷背着手,在新搭草棚里圈圈走,感觉胸中口恶气没出来,很想摔点什泄愤。
他对沈培楠简直恨之入骨!恨不得干死他,再撕开吃他!吃完把剩下埋起来,等明年春天长出新,再揪下来痛揍顿,依此循环往复,开枝散叶,生生不息。
他走路身板挺直,武装带扎得很紧,小腿束着绑带,身躯修长劲韧,灰棉布军装偏于软垂,旧得打补丁,却洗得很干净,因为人漂亮,硬是穿出杂志相片味道。
莫青荷问完话,两人却都没回答,只是转过脸盯着他,莫青荷以为起床匆忙系错扣子,低头看看,发觉切正常,就无声在心里骂句:“嚯,不说话,好大架子。”
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挺好看,出门前刚用冰凉山井水洗脸,面孔端正,仿佛略白些,愈发显
对,他当初是当过特务,爱情来得动机不纯,可那也是为国共合作,后来合作成现实,他罪过就成功劳。既然不算罪过,那沈培楠七年不理他就是罪大恶极,更可恶是,好不容易等来封信,还是要绝交!
莫青荷很愤怒,见面就痛快地扇他个耳光,但仇还是没报,那耳光是用沈培楠巴掌换,算不得数。
他想不出办法,只好假装失踪,好在沈培楠职位高,走到哪都有群领章挂星人围在身边,堪称风雨不侵,莫青荷个小小八路军团长,轻易还真见不着他。
不过,万事总有例外。
大清早,莫青荷就被响亮报告声叫醒,名国军小兵跑来传话,说让他带着参谋去山顶开会,共同讨论下步进攻策略,莫青荷躺在铺满茅草热被窝里,睡眼惺忪答应,爬起来认真梳洗通就出门。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