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荷眼光放得很远,因此就生出隐约担忧。
孩子们欢笑从窗外传来,没有空袭警报,也没有流弹哨响,他取出信纸和钢笔,开始写封情意缠绵书信。
“沈哥,近日切安好,听说你们在广西打个大胜仗,祝贺你们!也要告诉你个好消息,前些时候们团遭遇支三千人伪军,本以为要有场大战,谁知伪军队长看见们,两枪就把带队小鬼子和翻译都打死,当场缴械投降,大伙儿都高兴要命。对,组织学习班,把在北大用过课本都找出来,每次温习都想起过去日子。”
他脸颊发烫,理理思绪,继续写道:“想,打完日本人,们就能再见面,真想跟你起去看电影,再去大吃顿涮羊肉,期待与你重逢,想念你。”
莫青荷把写完信重新读遍,确认语句通顺,放下钢笔,把信纸对折放进信
天之后,两支队伍分别开拔,支往西,支往南,这别又是年。
自从转过年,盟军胜利势头如春笋破土,如摧枯拉朽般席卷华夏大地,亚洲,甚至整个世界。
四月,苏联红军攻占柏林,希特勒z.sha身亡,同月,墨索里尼被处决。五月,德国宣布无条件投降,八月初,美国人在日本两座城市分别投下种叫原子弹新型武器,昔日不可世大和民族终于低下头颅,终日生活在空袭和轰炸噩梦之中。
前线战士们比任何人都深刻感受到胜利脚步,入夏以来,国军收回座座城市,夜夜沉浸于庆功舞会和酒宴,g,m区也喜气洋洋,饭桌上新添道菜,将刚出炉锅巴浇上滚烫酱汁,锅巴喀吧声爆开,大家嗷嗷欢呼,起名为:轰炸东京。
八路军六八团在延安附近座县城驻扎已经月有余,正是个热气腾腾盛夏午后,孩子们撅着屁股在街上弹石子儿,莫团长蜷缩在被子里,脸色苍白,睡出身冷汗。
他已经不知第几次做这个诡异梦,梦里总是深夜,间潮湿阴冷小屋,日军大佐水谷玖握着刀豁开自己腹腔,血水肠子淌地,他惊得连连后退,却见水谷垂着脑袋,字句阴沉沉说:“宝贝儿,死在你手里,很高兴。”
眼前人明明是水谷,发出却是沈培楠声音!他把手伸进肚子里,样样摘出内脏,只剩个空荡荡血腔子,他慢慢抬起头,那是沈培楠脸,身穿染透鲜血橄榄绿军装,殷红血从他眼睛流出来:“老子就没心吗?你看看,到底有没有心!”
莫青荷下子惊醒,明亮夏日阳光洒满屋子,他被刺得睁不开眼睛,感觉手脚冰凉,全身发冷。
抱着被子喘息会儿,魂魄终于回归体内,他对自己说:只是个噩梦,没什好担心。
他换件新背心,给自己泡杯热茶,坐在桌前等待心跳恢复正常。他其实知道这些怪梦源头,目前形势大好,全国人民都在歌颂蒋委员长,八路军也奉命减少军事活动,这是明面上,暗地里却加强党内教育,组织夜校学习班培养骨干,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秘密,当然,人人都渴望和平,但八百万国军虎视眈眈,他们必须做好应战准备——手里没有枪,谈判都说不响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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