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莫同志,你不能离开这里。”
莫青荷对她怒目而视,从脖子里掏出那枚钻石戒指,把拽断红绳,拍在安妮手心:“你不是喜欢他?你去吧,从今往后跟他再没瓜葛!”
安妮身段苗条,动作轻盈敏捷,莫青荷兜来转去竟绕不开她,耽搁片刻,老谢已经杀到,他拢拢斑白头发,板着面孔示意“雪山”打开车门,不顾莫青荷反抗,抓着他胳膊把他塞进车子里。
他话语斩钉截铁:“带你去个地方。”
汽车再度上路,朝西郊路颠簸而去,很快就出城,车窗外景色变得单调,山峦贫瘠而荒凉,绕过屏黄土崖又是屏黄土崖。莫青荷心中疑惑,老谢坐在他身边,好像也生气,绷着面孔,眼里闪着决绝光。莫青荷被他散发出压迫感逼喘不过气,路闭紧嘴巴,默默无语。
搬出张地图,戴上老花镜,朝莫青荷招招手:“你过来看看,说有没有道理?”
莫青荷屁股陷进牛皮沙发里,目光投向窗外:“不用你教怎打仗,沈培楠那人是个硬茬,根本不吃这套,更别说这样做会丧失全国人民对延安z.府信任,得不偿失。”
“当然,当然,社会舆论很重要,但被软禁是回事,主动弃暗投明又是另回事嘛。”老谢在他对面落座,拍拍莫青荷手背:“所以才把你调回延安,小莫同志,组织现在需要你配合。”
他嗨嗨干笑两声:“你瞧瞧沈飘萍同志,这说明只要方法得当,老牌国民党也样能接受改造!咱们g,m区就吸收许多优秀国民党人员,还有自愿参与建设日本人呐!”
他表情慈祥而温和,语气循循善诱,这是他规劝下级最常用姿态,莫青荷眼睛里露出失望情绪,他也做过地面特勤,做过老谢得力助手,所谓调动,所谓学习班,这段时间宽松环境,甚至那次晚宴相遇,全都是拉拢和监视他们幌子!他对组织抱以无条件信任,他们竟然对自己人设下如此卑鄙圈套!
汽车停在片山坡背阴面,阳光照不到这里,秋日凉风吹动草叶,蒿草丛中绽放着淡蓝小野花,老谢率先跳出车子,深脚浅脚往远处走去,莫青荷跟在后面,他望着老谢花白头发,感觉他与平时那个总大着嗓门
他沉默良久,低声道:“你利用。”
老谢不置可否,他从中山装口袋里掏出包烟,递给莫青荷跟前:“g,m就是要舍小家、为大家,少轩啊,你不是当初十九二十岁毛头小伙子,这里面关系,你得掂量清楚。”
莫青荷没有接,他定定看着老谢,突然站起来:“做不到。”
“认识他快十年,没有人比更解他,就算您把枪抵在脑门上要挟他背叛党国,他眼睛都不会眨下。当然,换也样。”他语调激动,眼眶有点泛红,“您处分吧,把关起来开除党籍,当成特务拉出去枪毙,随便你,是真做不到。”
说完推门就走,走廊长而昏暗,他怒气冲冲跑下楼梯,隐约听见老谢在上面喊他名字,他脚步不停,径直冲出去,安妮正靠在墙上吸支特供女士香烟,扎头发黄手帕被风吹得飘飘摆摆,她踩灭烟卷,伸手拦在莫青荷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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