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荷脸霎时失去血色,他咬着下唇,呆呆站立许久
“到现在都记得她临死样子,瘦得只剩把骨头,还是那美,那坚定。”老谢擦擦眼角,莫青荷静静站着,无边无际荒坟围拢着他,蒿草擦着他裤脚,冷风吹过他脸。
老谢视线落回莫青荷身上:“少轩啊,头次见到你,就知道你干不这行,你热情、率真、充满信念,从来就不明白情报战场意义。这里没有人性,没有对错,就像今天给你任务,你认为卑鄙,比它卑鄙事还有千千万万,但只要事关信仰,事关根据地百姓安全,们就要义无反顾去做。”
他递给莫青荷根烟,两人离得很近,用身体挡住试图吹熄火苗冷风,只不知名鸟躲在枝头,叫声婉转悠扬,他吸口烟,示意莫青荷跟上自己脚步,他们在座长满青草坟头前驻足,老谢忽然笑:“你瞧这儿,他躺得地方,连花草都长得特别旺。”
“他可是个顶俏皮孩子,跟你个戏班子出来,唱花旦,打手好牌。这晃眼,七八年。”
莫青荷在那座青冢旁慢慢蹲下,抓起把绢凉黄土,他眼睛蒙着水壳,哽咽着接过话茬:“其实他小时候最爱哭,长大,又数他最能笑。”
打哈哈慈祥老人有些不样。
他大步走在阴影里,步履矫健,背影挺拔,就好像再次回归战场和青春。
莫青荷站在原地出神,老谢回过头:“脱帽,过来好好看看。”
“每次像你样想说‘做不到’时候,就来这里走走,陪他们说说话。”
莫青荷将军帽捏在手里,朝四周张望,这才发现这大片草地并不平整,东块西块小土堆占据半面山坡,有些已经被茵茵碧草覆盖,有些还露着黄土,立着歪斜石块。
“现在回想起来,他这生,哪有几件值得笑事儿。”
他攥紧拳头,在心里无声呐喊:云央,云央。
老谢深吸口气,拍拍莫青荷肩膀:“你好好想想今天说话,傍晚前给答复。”
他转身要走,莫青荷几步追上去:“你想让他部队后撤五十里?”
老谢停住脚步,摇摇头:“不,让你策反他。”
他突然懂得,这里是座寂静而肃穆墓场,片没有墓碑坟地!
老谢目光苍凉而温柔,他举目眺望,像凝视恋人般望着每座坟冢,用旁人无法听清声音喃喃自语,他沿着被蒿草掩映小径穿行,走得轻而稳健,好像已经来过无数次,又好像回到家乡。
“你前辈都埋在这里,这里是他们归宿,他们共同故乡。”他脸上溢出笑容,“别看现在年纪大,他们事,记得清清楚楚。”
他随手指着几座坟头,如数家珍报出他们生前故事,有些说得流利,有些太过久远,他时不时中断叙述,闭着眼睛回忆番,每当这时,他布满皱纹脸颊就浮现出眷恋神情。
然后他抬手指着不远处座坟冢:“那是妻子,民国二十三年们在上海执行任务,她遭到内*出卖,入狱后被折磨整整年,至死没有吐露个字,也就是在那年腊月,以复兴社特务处成员身份,亲自对她下达击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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