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莘野听到这十六字，留出困惑
神情来。
他也没问什
意思，而是进入到具体细节，问谢兰生：“你要重新找摄影师和录音师？”
“对。”谢兰生点头，看着窗外漆黑夜以及当中零星光，“
反思过
，之前太看重能力，这不对。其实‘合拍’才是最要紧。”
“你总算是意识到。”在Harvard学四年商莘野则是轻笑
声：“谢兰生，你最好记住，你不是在选你伙食，你是在选你伙伴。共同价值观才是最重要那样东西。”
谢兰生叹：“这已经得到教训……不觉得选择相信罗大经是错做法，既然把人招进来，就应该要要相信他们，防贼似天到晚防着他们得不偿失，他们是能感觉出来，也就不会付出真心，但是，开始要擦亮眼睛找到真正合适人。”
莘野感到不可思议：“你……”
“所以，就先挺着呗，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
“莘野，”谢兰生又文艺起来，“其实，拍电影、看电影，是思考和成长过程。”
“嗯。”莘野也比较同意。
些急促。
…………
兰生、莘野连夜坐车回盱眙村继续拍摄。他买点红药水儿，涂在自己伤口上。
“莘野，”在火车上，谢兰生问，“你在同意进组之后为什要签合同？”
莘野抬眸，右手指尖敲几下面前桌板：“因为知道会有屁事。”知道会有人因“不敢报警”认为他能为所欲为。
莘野挑挑眉，有点惊讶。这谢兰生从来没有学过现代管理学，竟能自己悟出这些。
谢兰生又摇摇莘
“你在美国出生长大，肯定知道《圣经》故事很重要伊甸园。”
莘野皱眉。
谢兰生又继续说道：“亚当夏娃在伊甸园纯如白纸无忧无虑。上帝告诉他们两个，善恶树和生命树上果实是不能碰。然而他们被蛇引诱，背叛上帝，最终还是吃禁果。于是他们知善恶，有智慧，有思想。上帝知道后怒不可遏，将他们俩放逐出去，还对亚当说：你必终生劳苦。”
莘野有些不明所以。
谢兰生又继续说：“虽然并没有信仰，然而其实直觉得宗教里些东西最能体现人类智慧，比如伊甸园故事。它早说……思想上成长势必伴随痛楚，这是代价。就不说中文里‘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谢兰生不吭声。
莘野问他今后打算：“还要去找张继先吗？”
“不。”谢兰生摇摇头，心中已经有打算，“张继先他虽然走，但没偷东西，也没预支工资。他大概是真受不吧，在国营厂拍电影时买烟买酒都能挂账，到咱们这就不行，剧组只管吃饭睡觉。他应该是真心觉得《生根》剧组苛待他。他想不到，今天从厂里顺条烟，明天从厂里顺瓶酒，才是真正不正常。既然他是这个态度，硬拉回来也没意义。”
“嗯。”莘野同意，“话说回来，你还打算继续拍吗？这才几天，都走光。”
“拍，这才哪儿跟哪儿啊。”谢兰生又露出笑来，“早知道会有堆挺不下去时候。最后得出结论是，挺不过去，就干挺，年，两年，三年四年，最后总能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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