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邮寄后兴奋不同,谢兰生瞬间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连父母唠唠叨叨都不愿意再理会。
他工作已经完成,现在能做只有等。
如同个母亲等待在外打拼孩子只言片语,谢兰生也惴惴不安,日夜难眠辗转反侧。
他就像有强迫症般,闲下来便不断回想拍摄时每个细节,会儿觉得这里不好,
柜台大妈又瞥他眼:“行,放那吧!你可以走!”
谢兰生则好脾气地笑:“大姐,这个说明太重要。也知道您不会忘,但还是想亲眼看见它被帖在箱子上,图个自己安心罢。”
大妈抿唇,没再说话,却把手里那个包裹给捣弄得哐哐直响,惹得包裹主人都白谢兰生眼,嫌他多事,可谢兰生非常坚持,杵在原地不动弹。
等处理完手头件,柜台大妈把谢兰生包裹十分粗,bao地扯过去,在说明上涂点胶,把贴在箱子侧面,又“咣”声把谢兰生宝贝胶片扔进后面包裹堆,道:“行吧?!贴上!走吧?”
“……”谢兰生摸摸鼻子,说,“谢谢谢谢,辛苦您。”被摔下他挺心疼,不过几本胶片都已经被寄掉,给海关说明也贴上,他完成件大事,还是开心。
片小心翼翼地放进去,称重量,贴邮票,接着抱着小纸壳箱,右手掏出张白纸,问对面柜台阿姨:“那个,这张说明,可以贴在盒子上吗?贴在哪里比较合适?”
柜台阿姨十分不耐烦,问:“什东西?”北京大妈嗓门超大,谢兰生娘李井柔近年也有这个趋势,谢兰生总觉得不妙。
谢兰生答:“给海关个说明。”
“哈?”
谢兰生又大点声儿:“给海关个说明。”
从东四十条所出来后,谢兰生连走路都变得颠儿颠儿。
他走两步,越来越雀跃,越走越快,分钟后终于是在北京街头跑起来,穿过街道,穿过人群,风撩起他额发,他像只乘着风鸟。
…………
不过,他兴奋只持续大约十五分钟。
回到家,谢兰生就冷静下来,开始变得患得患失坐立不安。
这是莘野曾告诉他需要准备东西。谢兰生活22年多从没寄过国际包裹,也不知道向澳洲寄电影胶片需要清关,然而前几天,就在他刚下定决心要去澳洲做后期后,莘野给他打电话说“切发往国外东西都可能被对方国家海关开箱查验”,让他准备个显眼“attention”字条贴在箱子上,同时也贴在每盒胶片上。
白纸上,有谢兰生用中英文给海关写请求信:【内含胶片,不能见光,恳请海关谨慎开箱。】是用粗黑笔写,非常显眼。
虽然知道邮电局并不会管违法拍电影,可谢兰生还是心虚,拿着纸条遮遮掩掩,怕被看出他是个图谋不轨坏人来。
“说明?”北京大妈嗓门惊人,把夺过谢兰生手里攥着说明,扫眼,有些然,又轻飘飘地扔回去,说,“放那吧,等会儿给你贴上。”在谢兰生贴邮票时她已经开始服务下个顾客,这会儿谢兰生回来,她手里活却还没完。
“谢谢谢谢,真是辛苦您。”不过,话虽然是这样说,谢兰生却并未离开,只钉子般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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