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野转眸,与谢兰生四目相交,缓缓地念:“才宽,你知道,人这生就几十年,每分钟都很宝贵。但是,若能知道什时候你跟才会在起,希望这中间时光可以全部被掠过去,二十年后也好,三十年后也好,五十年后也好,因为,定会非常痛苦,很清楚。”
“……啊,”看着样景色,听着样台词,谢兰生心弦颤动,说,“这台词像个预兆。”
“嗯。其实那天很多话都非常像个预兆。”
两人坐会儿,在出亭子时,谢兰生从地上捡起片大大银杏叶,问:“莘野,你会不会拔老根儿?”
“……什?”
“莘野,”兰生又问,“你听过那句诗没?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刘希夷这句古诗说就是这个意思。”
“嗯,知道。”莘野点点头。
谢兰生笑:“进步。20年前,说诗你就晕。”
“已经回国太多年。”
“对,”谢兰生有些好奇,“上次聚会,有几个出国同学说他们都忘中文,你呢?忘英语吗?”
谢兰生在开拍《天》之前这个周末带莘野到西城区陶然亭公园逛逛。莘野对这宝贵两天本来做其他安排,但谢兰生突然想到陶然亭去看上看。他被莘野刚提醒10月4号是两个人因《圆满》而重逢20年日子,于是,想要故地重游。他还记得,当年他是在公园儿面试莘野、签约莘野。
对谢兰生新安排莘野自然没有意见。
十几座亭依然还在。1985年左右,全国名亭被等比例地座座拷贝过来。
兰生后来才知道,原来这陶然亭公园还是北京首个公园——1952年,7000人凿出两湖,堆土成山,植树栽花,建出公园。1954年,中南海两组古阁被x总理移到这里,它现在虽然不起眼儿,当年却是被期待。
走过银杏大道、长廊、拱桥,兰生莘野路走到重逢之地——爱晚亭,在湖心岛。
“拔老根儿,北京话。”谢兰生说,“小时候每年秋天同学们都拔老根儿,每个人捡片落叶,而且要捡根最粗。两个人把手里叶梗跟对手十字相搅,握着两端,用力拉扯,争取自
“……不可能。”莘野回答,“英语是第语言。你听他们胡言乱语。”
“哦。”兰生继续看银杏叶,好像,因为“年年岁岁花相似”,他当年没看仔细,现在却要看仔细似。
莘野在他身边陪着,觉得兰生还是浪漫至死。
而后两人走进亭子,并且分别坐在当时座位上面。莘野眺望远处湖水,问,“兰生,你当时让念词儿,还记得吗?”
“有印象,但背不下来。”
亭后湖水依然清澈,两边银杏依然茂密,谢兰生只觉得,似乎,连银杏叶黄程度跟那时候都是样。
“哎,”谢兰生笑笑说,“银杏叶跟1995年样哎。年年,年年样,咱们却是变老呢。”他46,莘野也44。
“嗯,”莘野回他,“咱们起变老,年年天天,互相陪着,再没分开过。”
“哈哈,也挺好。”谢兰生说。
他这20年十分幸福,也十分充实,他即使再重活次也不会活更好,因此没有任何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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