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上头传来句轻飘飘话。
“去太医院包扎好,瞧着伤眼。”
韩齐心头猛地动,立即压住情绪,“是。”
太医院内,张院判不在,当值太医替他包扎,疑惑道:“大人,这是什咬?”
韩齐漫不经心道:“野狗。”
乐天:“嘤嘤嘤。”
顿折腾之后,乐天感觉自己又瘫痪,只好命韩齐先将他送回自己内院,免得宗衍醒来瞧见他这副模样大吵大闹,又叫来朱楚楚,嘱咐她该怎说。
朱楚楚眼泪汪汪地听着,咬着嘴唇道:“千岁爷,回去伺候您。”
“不用你,你好好伺候陛下。”乐天淡淡道,拍拍韩齐胳膊,示意起驾走人。
回老巢,乐天才稍稍舒口气,瞥眼瞧见韩齐抱着他手上被他咬得坑坑洼洼。
说曹操曹操到,张院判提溜着个小药箱赶来,踮着脚跨入内殿,圆润脑袋晃来晃去找人。
韩齐披着夜露回殿,见张院判在殿门口撅着屁股,轻咳声。
张院判回头,小声道:“大人。”
韩齐点点头,走进内殿,心如止水地俯身要去抱林乐天,没想到林乐天已睁开双眼,定定看着上头,黑眼珠散漫无光,似梦非梦模样。
“九千岁。”
贴上冰冷宫墙,眸中情绪翻涌。
韩齐为皇子时,住在博海阁,那是宫中诸多楼宇中不甚起眼所在,他生母沈贵人生他不到三月就死,他与宗衍经历何其相似,可惜境遇全然不同。
十二岁之前,他是默默无闻皇子,虽无九五之命,亦平安喜乐,然而十二岁那年,他背负着克母之命被封地出京,在驿站遭遇截杀,他心口中箭,腿也险些被烧残,上战场之后,更是经历无数血雨腥风。
韩齐用力捶向宫墙,虎口受伤皮肉绽开,刚凝固血迹又悄悄漫出来,那点疼对他而言简直微不足道。
林乐天……所经受苦楚必要你百倍、千倍地偿还!
乐天躺下后,问道:“疼吗?”
韩齐摇头,“不疼。”
“你低头。”乐天慵懒道。
韩齐依言照办,立即又被乐天赏爪子,他憋住心头火,低着头不让乐天察觉他受辱神情。
“属下知错。”韩齐咬牙道。
乐天偏过头,“干什?”
“该换药。”韩齐轻声道。
乐天从被窝里费力地抽出手,在韩齐凑近左脸扇个耳光,他没力气,巴掌悄无声息,比猫挠还轻,韩齐脸都没动下,沉默地伸手抱起乐天。
换药时,乐天腰部知觉又恢复,惊天动地疼,拉住韩齐手猛咬,对系统哭诉道:“不要跟韩齐虐身虐心,太踏马疼。”
系统:“呵,大象皮不是很厚吗?”
乐天夜没睡好,梦里全是草莓被踩烂情节,醒时候大惊失色,“系统,是不是瘫!”腰部以下完全没有知觉,麻木僵硬。
系统:“虐身虐心好玩吗?”
乐天:“呜呜呜……错……”
系统轻哼声,“没瘫,敷药,药力能镇静止疼。”
乐天松口气,“张院判不愧是太医院领导,必须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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