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范宣在里头坐不住,推门探头出来拉薛乐天袖子,警惕地望向范丹,“你们讲完吗?”
“讲完,没事。”薛乐天隐晦地瞥范丹眼,目光中暗含压迫。
范丹深吸口气,“是,没事,”目光移向范宣,拧眉道:“三郎,你不能成日缠着薛郎君,你们都已经大,知道吗?”
范宣有样学样地对范丹仰起头,“你管得着吗?”
范丹被他噎,薛乐天却是笑,拉范宣手,低喝道:“你就学这些学顶快,以后不许说。”
“不打算入仕吗?”
“自然要去。”
“那他呢?”
“这个……不劳你费心。”
两年科考,范丹心性再不像从前那般横冲直撞目中无人,心思沉淀许多,对人看法,对从前自己所言所行都有不同认识,他偏过脸望向碧绿荷塘,低声道:“你……很有才气……”
屋外,烈日炎炎,范丹心口火辣辣地疼,范宣那下全然没有留手,不是与薛乐天玩闹力道,他想抬手揉揉,在薛乐天面前又做不出来,冷着脸道:“你说清楚,到底怎回事。”
薛乐天喝斥范宣让他躲在屋里不要出来,此时单独面对范丹依旧脸倨傲冷淡,“他大,想亲近人。”
范丹快气得背过去,“你就这由着他?他房里不是有两个贴身婢女?”
“不由着他,你有本事你去与他说,”薛乐天指身后门,“你去说,说明白马上走。”
范丹是见识过范宣对薛乐天那股疯劲,时语塞,憋半天道:“难道你还劝不动他?”
范宣拉上薛乐天手,心满意足地仰起头笑。
范丹见二人亲密无间,心中情绪复杂,实难言喻,回到自己院子之后还在想薛乐天与范宣之间到底算个怎回事。
冷静下来想,范宣这样痴傻性子,薛乐天能图他什,当年范东来给他笔金子,足够薛乐天辈子吃穿不愁,说到底还是范宣绊住他,薛乐天那样才华,进京科考就算不是状元也该是个榜眼,再说他相貌又是那样好……
范丹皱眉对婢女道:“拿酒来。”
这两人之间关系真是剪不断理
薛乐天疑惑地望向他,却见范丹面色从容,似是终于放下心中偏见,“不该困在这里。”
薛乐天十分惊讶,他未曾想到范丹竟是第个承认他才华并且认为他该离开范府范家人。
薛乐天扭过脸,冷淡道:“你是怕这破落户教坏他吧。”
起初震怒过去之后,范丹冷静下来,面色微红,用力斜薛乐天眼,“不是说你,你纵有大才,这样不饶人性子以后在官场上也未必能帆风顺。”
薛乐天吃软不吃硬,听范丹这番劝慰话,面上虽是依旧冷淡,语气却缓和不少,“同样,这个事也不劳你费心。”
薛乐天瞥他眼,唇角讥讽弯,“是,他什都听。”
范丹面上阵红阵白,几乎无话可说,低头沉吟半晌,“这样,总不是个事……”
薛乐天沉默不言,单薄面目生来就有股忧郁,微微笑下,“谁让……欠他呢。”
范丹心中震,抬眼四处望望,负手侧过脸道:“你今年也十六吧。”
薛乐天‘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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