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满。”
宋玉章喝足那八杯酒。
赌,他倒是不擅长,喝酒,却可以算是海量。
八杯洋酒下肚,他面不改色,只是肚子撑得慌,连菜也没吃下几口。
田光耀也吃不下菜。
宋玉章眉头紧紧地皱起来。
即便是这样绝境,他能脱身路也不止条,如若顺利,说不准他也能带走大笔钱远走高飞。
可他脱身,余下人该怎办?
宋玉章目光落在银行大厅之中。
来往人群同昨天未曾有什分别,依旧是熙熙攘攘、无所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宋玉章仍是立在二楼长久地看着银行往来人群,人倒是不少,只是人再不少,这些普通人那点存款也还是不顶用,就算只存不取,月底那十万美金都未必拿得出。
沈成铎昨天晚上来趟宋家,宋玉章看他焦急,心中很明白他越是将沈成铎往外推,沈成铎便越是觉着他有什好处瞒着想独吞。
宋玉章双手扶在栏杆,深深地低下头。
沈成铎那里愿意给千万美金。
这样。”
聂茂安顿好田光耀又去看聂饮冰,聂饮冰正立在花树下。
“二爷,田先生是海洲画人像行家,您耐心些,定能画成。”
聂饮冰言不发,心里对田光耀本事很看不上,他目光凝视着不远处棵正在悄悄结果石榴树。
“他爱吃石榴。”
上午,他以惊人速度画出三张画像,聂饮冰评价始终是没变过——“难看”,同时用眼神与表情含蓄地骂他是饭桶。
田光耀本来就生气,偏聂饮冰没有食不言习惯,吃饭时候也直在挑剔他画作,挑剔来挑剔去,田光耀听出聂饮冰是个门外汉,倒也不是嫌他画得不好,而是嫌他画出人物不够好看。
本来聂饮冰那些描述就模模糊糊不成样子,田光耀也是凭感觉硬着头皮来画,既然聂饮冰嫌他画出来都不够好看,那他就画个“好看”吧!
田光耀没吃几口,便头钻进客室,打算画出副绝顶美男子图画。
他这人对于人脸堪称过目不忘,脑海中迅速调出早上在银行惊鸿瞥
宋玉章双手紧握住栏杆,额头轻碰在冰冷木头上。
柳传宗站在旁,始终静静地陪着他。
待到中午时,宋玉章道:“去吃饭吧。”
柳传宗陪同宋玉章去银行附近家法国餐馆,宋玉章要两客套餐,套餐中配足有八杯酒,服务生给他倒酒时,便被宋玉章指挥道:“倒满。”
服务生略微有些惊诧,向他解释道这些酒不过是为配菜,浅尝则指即可。
千万美金……
三千万美金都保不宋振桥条命,千万美金有什用?
沈成铎不是什好糊弄人,他若收这千万美金,想必海洲会有不知多少眼睛日夜都盯着他与宋氏银行,到时候真是想脱身也难。
若有这千万……又不知能将银行撑到何时……
说不定沈成铎慢慢会放松警惕,到时他再……
聂茂听这句没头没尾话,道:“谁?”
聂饮冰没回答。
聂雪屏说他那句话会引起误会,聂饮冰便夜未睡,辗转反侧地怕赵渐芳因他这句话已经死。
若是赵渐芳真死,他该怎办?
其实他也无非还是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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