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昭哭得不能自已。
他知道他完,他这生都完,然而并不遗憾,因为活得实在太累,小时候要追逐父亲爱,追逐不到,哪怕打骂也
对于爱他人,他是如此肆无忌惮,因为很容易得到,故而也从未想过珍惜。
不仅如此,越是爱他人,他便越是跃跃欲试地想要作践,说是考验这爱人心诚不诚,然而他自己都从未全心全意地爱过个人,又何谈要求他人为他下贱到底呢?要个爱他人为他贱到底才安心,这何尝又不是另种软弱?或许他才是真正那个惧怕去爱人。
宋玉章注视着宋明昭,缓缓道:“因为你爱。”
宋明昭呆滞地看着他,眼眶里半挂着眼泪,小心翼翼道:“真吗?”
“真。”
“你受伤。”宋明昭直勾勾地看着宋玉章肩膀。
宋玉章瞥眼看向自己右肩,“是,子弹打飞块肉。”
“会留疤吗?”
宋玉章顿顿,道:“会。”
宋明昭笑下,嘴角很费劲地拉扯,眼睛中却是滚落下眼泪,“真高兴。”
,他很疲惫道:“只是,不知道该怎办。”
他不想去质问宋玉章,不想再同宋玉章争吵,不想去猜宋玉章心思,他什都不想,实在是太累,反正他从来什都做不好,也并不重要。
就狠这回,也狠得没头没尾,狠得像个笑话。
宋明昭忽然甩开手,几步走到铁栏前。
这下,他终于看清楚宋玉章脸。
“那你有没有骗过,利用过?”
宋明昭屏息凝神地看着宋玉章,他等着宋玉章回答他,向他宣判,宣判他到底是不是个彻头彻尾笑话。
“有。”
宋明昭闭上眼睛,双手抓住铁栏,额头靠在冰冷金属上,他泪水滔滔,语无伦次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错……对不起……”
他反反复复地说着,宋玉章却是握住他手,宋明昭泪流满面地抬起脸,宋玉章注视着他,字顿道:“你错,也错。”
宋玉章看着宋明昭,他发觉宋明昭模样好像真是有些神经质,是他错吗?是他把宋明昭逼成这样吗?他只是想好好地做宋玉章,同宋明昭好好地做对兄弟,怎就将人逼到这个份上呢?
“你当初选,是不是因为最傻最好骗?”宋明昭低声道。
“不。”
“那是为什?”
宋玉章望进宋明昭眼眸,他忽然觉得很心痛,这心痛不是为宋明昭,而是为许多模糊剪影,他终于发觉自己对那些爱他人有多残忍。
其实他第眼看到宋玉章,就有些被吓到,心想这野种长得可真好看,是个祸害,定要当心,只是当心来当心去,他好像还是没当心好。
宋玉章脸色带着病态白,宋明昭瞬间又好像全想起来,他看向宋玉章肩膀,黑色外套压住肩膀,他什也看不见。
实际宋明昭只是会开枪而已,他枪术也并不算高明,他看着宋玉章书桌,猛然想起宋玉章在里头放把枪,他当时并未想到要拿那枪做什,只是觉得拿着那把枪,他会更强大点。
真正开枪时,他其实真什都没有想,就只是本能地想要开出那枪。
那枪开出去之后,他手就不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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