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章背对着她道:“青云姐,回去吧,如果你是为安慰,那就不必,活到现在,不是为叫别人同情安慰。”
过年之前,宋齐远在股票市场上大赚笔,钱是宋玉章由银行里支,他将本金又还回金库,连带着所赚取美钞,自己也留下些,用作之后炒股本金。
宋玉章手指头在成叠美钞上刷拉拉地滑过去,声音脆而响,还有丝淡淡油墨香气。
数钱滋味自然妙不可言,他道:“三哥,其实你不必这急着还,本金多才底气足,赚得也更多。”
宋齐远道:“留着本金始终心里不安,爸爸当时挪钱炒股票债券时,中间也赚过些,之后胃口便越来越大,赌徒心理要不得,宁愿稳些,银行有
孟庭静可以为他低这次头,可也就到此为止,刀两断,那意思他懂。
情分,是有,可这世上有太多比情分更重要东西。
对孟庭静来说,是,对他来说,也是。
聂雪屏为他送命不假,可如果真叫聂雪屏选,是活着陪聂伯年生,还是为他死,他想聂雪屏定会不假思索地选择前者。
所以什是感情呢?感情是瞬火花,越短暂才越绚烂,这个道理他从前直都懂,所以才不断地去寻找新火花,聂雪屏死扰乱他思绪,现在他也是时候将他世界里秩序重新摆正。
在口袋中,水晶吊灯打在深色地板上反射出略显刺眼光,照得他整张脸都有光彩,他温文尔雅地微笑道:“青云姐,如今你觉得是你们亏欠吗?”
聂青云又有些愣住,“、不知道。”
人情债是最难算清楚,最好是不要发生,旦开始搅和在块儿,到底谁欠谁,全看每个人立场和想法不同。
宋玉章又抿口酒,酒液将他唇色染得略微深些,“饮冰,是很爱,庭静,亦如是。”
“饮冰是个万事不低头性子,庭静,也是。”
“以前不想利用人感情,后来发觉还是太固执,感情利用起来,说老实话,”宋玉章回头对聂青云淡然笑,“真是比什都趁手。”
聂青云抿着嘴唇,双眸微微睁大地看着宋玉章。
她忽然发觉宋玉章确是很出众,出众得有些吓人。
“青云姐,觉着你应该替雪屏感到庆幸,他死得很痛快,不必为死去活来受罪。”
宋玉章侧过脸,抬起酒杯微抿口,嘴角微微勾着,弧度很优美,看得聂青云心惊肉跳,她站起身,脚微微崴下,“玉章,你……”她扶住沙发,有些酒醉晕眩。
“叫他们谁退步都难。”
“那天出城,饮冰直叫回去,不肯,”宋玉章转身扶着楼梯口圆木柱子,“在等他什时候求饶。”
宋玉章微侧过脸对聂青云笑笑,“别误会,不是言语上求饶,而是行为上,你信不信,就算那天庭静没有追来,饮冰也会乖乖地带着车队起回城?”
“后来庭静来,说实话挺意外,庭静没有饮冰那听话,他是将傲气尊严看得比命还重人,他竟然真肯低头,想他这辈子从来都是叫别人低头……”
宋玉章边摇头边轻晃着酒杯,“他不懂,却懂他,对他而言,这比为挡颗子弹要难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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