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逢与林奇都是受太后调令,多年相安无事,终于还是要图穷匕见吗?当初若不是他……
严甫昭心中越想越乱,越想脸色越沉,
严甫昭打破沉默,“太后千秋节就是这几日,臣只是提前送个小玩意给太后,想讨太后欢心。”
“很欢心。”王太后干脆道。
严甫昭面色渐渐变得冷淡,“太后欢心就好,那臣便告退。”
王太后‘嗯’声,玉簪顺着雀鸟美丽翅膀轻轻滑着,待严甫昭脚步声走远之后,才将目光落在殿门之上,眸色沉沉。
“太后,”旁宫女小声提醒道,“笼子锁开。”
刑部新任员外郎林奇主事,郎中韩逢随事,齐暗中往葛平府调查此案,三月后归,人证物证俱在,张风喜服罪,收押入狱,震惊朝野。
殿内,熏香袅袅,王太后身着华服,手捻着细簪斗笼里雀鸟,懒懒道:“这鸟,颜色很奇特,挺鲜亮。”
“万里挑,太后喜欢便好。”严甫昭微笑道。
王太后专心斗着鸟,嘴角微勾,“无事不登三宝殿,太师遇上什麻烦?”
严甫昭但笑不语。
有,他闲庭信步地在刑部大牢走过,毫无惧色。
林奇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从未知晓?
韩逢兀自在腥臭刑部大牢里再次陷入对林奇迷恋之中,脚步轻快得像去踏青。
林奇表面镇定,内心也很镇定。
呵,他以前看虫室时候比这恶心恐怖多。
王太后扭过脸,玉簪顺下去刮到精致小锁上,她挑开门,提其鸟笼走到殿门前,对笼子里鲜亮雀鸟道:“走吧。”
那雀鸟瞪着无辜眼,纵使脚上没有戴锁链,依旧站在架子上不动。
“不会飞吗?”王太后喃喃道,垂眸将鸟笼往后递,宫人立刻接上来,“好生养着,莫要关笼子。”
宫人道:“是。”
严甫昭出皇宫,上马车,在马车内面色阴沉下来,王太后是觉着越来越用不着他,傀儡皇帝被个妇人把在手里十几年,想挟天子以令诸侯,脚将他踹开,将所有权势都笼在自己手上?
他不说话,王太后也不说话,自顾自地用玉簪子在雀鸟红嘴上轻点逗玩。
严甫昭目光望向王太后。
她老,比起十几年前,自然是要老多,不过还未算太老,在花销无数金银玉石之后,仍旧保持着美貌妇人体态,侧脸点皱纹也无,依旧白皙而富有活力。
曾经他们是绑在条绳上蚂蚱,是共同进退战友,而这几年,他们关系已经不如从前那密切。
彼此之前更多是相互制衡,行在同条船上,无可避免会抢夺掌舵权利,大家都会觉着是自己占据上风。
要说极恶之徒,个阴间李涵就让他彻底开眼界,这种毕竟还是阳间罪犯,讲道理,不慌。
林奇脚步站定,目光投向牢狱中个佝偻身影。
看样子是用过重刑,人仰面躺在地上,囚服上血迹斑斑,胸口往下凹陷大截,瘦得已全脱相。
韩逢看林奇眼,林奇微点头,韩逢对身后狱卒道:“提出来。”
葛平府协镇高克贪污军饷八十三万两,入刑部归案受刑七日,不肯服罪,第八日,血书状告总兵张风喜贪污军饷,诬陷下属,吐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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