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咱们这大小姐啊,还真是出奇。”秀华姨太太靠在门框边,单脚踩着门槛,大红绣鞋露出尖尖角,上面绣着迎春花图案。脸上涂厚厚粉,眼底仍有些青黑,显然是上次小产,身子有些亏损,“瞧瞧,这都第几回?再这下去,她屋子里人,都得躺下,看到时候谁伺候她。”
腊梅姨太太没说话,脸色有些木然,不知道在想些什。至于新来那个姨太太,自从进西屋,就带着两岁姑娘躲在屋子里,轻易不见人,比腊梅姨太太还要深居简出,也亏得她知机,否则,正有火没处发大夫人,绝对会拿她做筏子。
大夫人听到大小姐屋里传出动静,也没心思去管她,身边丫头提几句,就是摆手:“不就是几个下人,打就打,多给点药钱就是。”
身边丫头低头应诺,忍不住阵心寒。
李锦琴正闹得起劲,房门突然被把推开,李谨丞站在门口,看清屋里情形,眉头就是皱。
送亲鞭炮声传到西屋,李锦琴猛地推开正扶她起身奶娘,奶娘措手不及之下,撞到身后端着药碗小丫头,滚烫药汁溅到小丫头手背上,立刻红片。小丫头声惊叫,手滑,白色瓷碗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乌黑药汁泼洒在青石砖上,有几滴落在大红撒花锦被上,晕染开几点污渍。
李锦琴立时,bao怒,直接抓起手边东西,兜头盖脸扔到奶娘和小丫头身上,边砸边骂:“死东西,作死小娼妇!没安好心兔崽子!想烫死吗?!烫死你再去攀高枝,做你春秋大梦!”
小丫头本就被烫得红眼圈,又被大小姐这骂,马上泣不成声。顾不得地上药汁和碎裂瓷片,当即跪下,“大小姐,没有,真没有……”
“你还哭,你还有脸哭!”
李锦琴气得掀开被,想要下床来撕扯她,她奶娘见,哪还顾得其他,这小丫头是她兄弟小闺女,要是真被大小姐打出个好歹来,她当真是没法和兄弟交代。
“李锦琴,你闹够没有?!”李谨丞提步走进室内,看着碎裂在地上药碗和双颊红肿,眼睛也肿得像两个核桃似小丫头,眉头皱得
“大小姐,大小姐,你别生气,等着奶娘教训她!你这身子还没好,可不能下地,当心再着凉。”
奶娘好声好气总算将李锦琴劝住,李锦琴兀自叫嚷:“奶娘,给扇她巴掌!不说停,就不许停!”
奶娘没法子,只能走到丫头跟前,那小丫头抬起头,眼睛已经哭肿,奶娘背对着李锦琴给她使个眼色,巴掌高高举起,用力挥下,没用多少力气,声音却是响亮。奶娘是大夫人心腹,在伺候李锦琴之前,没少跟着大夫人收拾大老爷屋子里心大丫头,夹在大夫人和大老爷之间,也没少受气,真遇上得大老爷青眼,她也不敢下狠手,这点打人听响,却不会真伤得厉害手段还是有。
小丫头挨五六巴掌,李锦琴也没叫停,屋外丫头婆子听到大小姐屋里传出动静,连走路脚步都放轻,生怕大小姐心气不顺,从屋子里冲出来教训人。
听到大小姐又开始教训人,下人们躲都来不及,大老爷三个姨太太却乐得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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