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水是白川留下,已经冷掉,周厌用未插针手去拿,握在杯身带着掌心冰凉,他抿口,然后满杯下肚,手却在发抖,不知此刻该想宁裴和他说话,还是该想宁裴全然不顾他生着病喝冷水。
不过能有这句话,周厌竟然觉得满足,毕竟过去五年只能在梦里听见,在手机视频里听见,这多年过去,宁裴说话还是这般让人心动,周厌暗暗笑,瞥见宁裴专心致志打字,不想打扰他,又无法平静下来,几次三番翻身,把身上毯子翻到地上,终于吸引宁裴注意力。
宁裴回头看,周厌里面只穿毛衣,外套脱掉,靠在躺椅上,毛衣松垮,露出分明锁骨,这多年过去,他居然瘦这多,好歹相识又起长大,总不能见他在这活活受冻,宁裴只好替他去捡毯子,只扔他身上,生疏询问:“过敏吗?”
已然是接受朋友或者比朋友更亲密人委托而照顾不熟人态度。
周厌却受宠若惊,不敢正眼看人,盯着天花板说:“没有。”
应该有空吧,他不是就在附近大学?”
白川知道陆杰是周厌为数不多朋友之,陆杰考上大学那会儿周厌曾和他起吃饭,就是那次,不知谈及何事,周厌喝酒喝成胃穿孔,差点刚成年没多久命丧黄泉,也是那时候白川留陆杰号码。
周厌不再理他,任由他去,干脆装死,不会儿,听见白川打完电话,又听见他离开脚步声,没过多久,又有另个脚步声进来,在他身边坐下。
陆杰来得这快。
恰好周厌口渴,不愿自己动弹,差遣陆杰:“给倒杯水。”
还是无法避免去观察他,看他裸露在外皮肤确实没有过敏迹象,只不过脸病态脸色惨白,宁裴低低应声,然后继续回复邮件,此时速度却慢下来,没办法,见到故人总归会被打扰,他想过去十几年都没见过周厌这般虚弱模样,怎现在就让他见着。
无解。
抛去这些杂念,宁裴再次投入邮件中,邮件由国外名专家发出,对方询问他些论文相关,宁裴内心欣喜,冲淡被逼着照看周厌混乱心情,正好也能做到无视周厌对他连看都不愿意看眼反感。
不多时,
许久没有动静,倒是传来键盘声,陆杰什时候这好学,外出还带着电脑,给谁做模样,周厌不耐,掀开毯子角,然而只睁开半只眼,就知坐他旁边之人不是陆杰。
对方穿身白色羽绒服,领口高过下巴,遮住下半张脸,柔顺短发遮住耳侧,和从前模样只要坐着就是挺拔姿势,不过身形拔高不少,应当也瘦些,羽绒服显得宽大,就算包裹再严,周厌也能认出。
这人不是宁裴又是谁。
周厌愣住,心脏剧烈跳动起来,那种美梦成真感觉令人慌张,恍如梦境,然而想到阔别五年说第句话居然是让他倒水,周厌狠狠厌弃自己方才为何没先看眼,他张张嘴,宁裴却在这个时候看过来,周厌差点忘记呼吸。
“你手边有水。”宁裴未看周厌,看水杯,他在回封重要邮件,暂时无暇顾及周厌,就算有暇,倒水也不应当是他做事,他答应姜鹤过来看人,没答应照顾人,说完,他又把注意力放回邮件,没戴眼镜实在有些看不清,只能尽力眯眼辨认细小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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