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书借着月色细观,萧满等他许久,见他面色微有变化,道:“看出什吗?”
“何时变成这样?”晏无书问他。
“忽然之间,便成如此。”萧满回答道。
晏无书不着痕迹蹙眉:“可曾离身过?”
“那年神京城中,曾交给过魏出云与诗棠。”萧满道,见晏无书微眯下眼,似要怀疑那两人,补充:“在那之前,佛珠便已变色。”
别北楼眼前蒙着白缎,无从知晓走来途中是否将注意力落到过晏无书身上,站定之后,萧满又感受到他“目光”。
“你是否有串佛珠,其中颗染红?”别北楼问,用是肯定语气。
而此话不假,掩在萧满袖摆底下、戴在他腕间那串菩提珠,确有颗泛着红。
萧满心中闪过诧异,没做回答,而是将问题抛回去:“何意?”
别北楼却不答,甚至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拱手朝萧满礼:“们会再见。”言罢转身,继续行医。
竟能治好,恩人,您真是神仙下凡!恩人,能否告知小尊姓大名,小无以回报,唯愿将您恩德传扬!”
别北楼不理他,转身走向别地方。
他身道袍清雅,绣着点点幽幽梅花,与此间格格不入,却起落招展不休。
这条街道没有岔口,萧满行往深处,别北楼在前,每遇到个病者,别北楼便会停下,或是施针或是施术。
“这位小圣手,颇有其师风采。”晏无书转着手中折扇,感慨说道,“圣手前辈若是见到,定很欣慰。”
“夫渚进去之前还是进去之后?”
“说不清楚。”
“便是在那时才注意到。”晏无书三言两语便推断出当时情形,深思几许,道,“这是从大昭寺中带出来,什时候们道过去问问。”
萧满同样推断出晏无书没有头绪,从他手中抓起佛珠、戴回腕间:
这人行事言语竟有几分古怪。
有过这样段对话,萧满和晏无书自然没再往下走。晏无书看眼别北楼背影,转头对萧满道:“你佛珠……”
“无事。”萧满打断他话,折过身去,向着街口而行。
晏无书抓住他手腕——正是他戴着佛珠那只,道:“让看看。”
萧满番思忖。当初发现此事,他没有太放在心上,后来十年,佛珠不曾有过异样,便渐渐忘记,如今却被别北楼点出,当是有什含义,便将佛珠脱下,递给晏无书。
这话初听无甚奇怪,细思却有深意,萧满偏首看定晏无书,不跟他打机锋,直言问:“什意思?”
“药谷圣手江清庭,已是数十年不出江湖,有传闻他飞升,也有传闻他隐退,不过嘛……倾向于他飞升失败这种说法。”晏无书压低声音,笑着说道。
萧满没听说过这人。很多时候,他对这世间之人解都来自于晏无书,晏无书不向他说起,他便不知晓。他对药谷圣手无甚兴趣,但飞升是每个修行者都向往终点,不由问:“飞升失败会如何?”
“轻则受伤、境界跌落;重则直接被天雷劈成灰烬,身死道消。”晏无书道。
就在这时,别北楼又治好人身上伤。他没朝着下出走,而是转过身,走向站在斜对面石墙前——萧满和晏无书就站在此处,准确地说,他向着人是萧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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