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入籍……情况有些特殊……”美千惠难为情地说。
旁富美神情痛苦,声不吭。看到她俩这个样子,千舟恍然大悟。“不会……有家庭吧?”
美千惠轻轻点点头,把孩子抱得更紧。
“那人是做什?银座店里客人?”见美千惠又点点头,千舟感到头晕目眩,转向富美问道:“您为什没有反对?”
“知道时候已经晚,而且美千惠说想生下来……”富美说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
声音说道:“神楠就拜托给你。”那是千舟听到外祖母说最后句话。
葬礼结束后,千舟在火葬场模模糊糊地感到,她这生或许要孤独终老。千舟预感应验。她再未能遇到命定之人,直形单影只地生活。但她丝毫没有后悔,她清楚自己禀性,比起追求普通女人想要幸福,她更适合做柳泽家家之主,成为神楠守护人。
流年似水,将近四十五岁时,千舟与宗家关系发生巨变。宗被诊断患有食道癌,经手术治疗后不见好转,改为药物治疗。病情与预期背道而驰,宗只好住院。到这个地步,千舟无法坐视不管。探望已远远不够,还必须和富美母女商量治疗手段和医疗费用等事宜。美千惠已经长大成人,三个女人首次在宗不在场情况下会面。
谈话过程中,千舟解到宗家生活并不富裕,积蓄少之又少。宗早已辞掉工作,家里直在依靠他养老金和富美打零工挣钱度日。美千惠高中毕业后就职于家电商店,微薄收入难以支撑拮据生活,因此她晚上会去夜总会兼职。千舟询问夜总会在什地方,美千惠怯生生地回答“在银座”。千舟稍微放心些——银座多是高档会所,总归比般夜总会好很多,美千惠也足以在那里立足,因为她具备与银座相符气质、美貌与光芒。同父异母两个人在相貌上竟有如此大差异——对比自己与美千惠容貌,千舟不由暗暗感叹。或许因为年龄相差很大,千舟并未心生忌妒。
千舟明确提出,治疗切费用由她承担。她确信富美和美千惠会无微不至地照顾宗,作为亲生女儿,她当然要在经济上给予支持。千舟每个月去探望两三次,每次见到宗,都眼看着他在逐渐消瘦。宗似乎已意识到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却没有唉声叹气,只是每次看到千舟都会有气无力地说“爸爸对不起你”。
千舟这才知道,宗去世没多久,美千
宗终究启程前往另个世界。千舟没有见到父亲最后面,接到通知时,她刚好在仙台出差。
守灵、葬礼、七七等系列法事结束后,千舟与富美、美千惠见面机会骤减,再次相见时已是宗去世两周年忌日。周年忌日时,千舟有工作在身,未能成行。临近两周年忌日天,富美联系千舟,表示在做法事前有话想对她说,希望她可以提早到场。在祭拜地方见到美千惠和富美时,千舟吃惊——美千惠竟然抱着个孩子。
“怎回事?这是谁孩子?”千舟问道。
“是……”美千惠声音微弱地回答。
千舟不禁焦躁起来。“知道!问是这孩子爸爸是谁?做什?孩子入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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