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走,梅先生才低声说:“那个什兰公子,派人去查查底细。”
“已经派人去查。”顾国师回道:
“为何?”梅先生听到此处,不由问道。
“少爷身边有位有人,少爷称他为兰公子,称是少爷救命恩人,似乎逗留富水县也是为兰公子。”
“兰公子?”顾国师十分干脆利落把自己塞进梅先生怀里,头倚在他颈窝中,漫不经心问:“怎个月不见,就冒出来个救命恩人?”
青衣婢自然不敢看主人家眉眼官司,低眉敛目回答:“少爷对兰公子十分敬重,凡事涉及,言必称‘公子’,不似是玩笑。”
梅先生听罢,沉思片刻,顾国师却在旁咬着嘴唇笑,眼神挪揄看着梅先生说:“该不会有其师必有其徒,阿郁也被扔进水里叫人给救吧?”
明月当空,夜风微凉。
顾国师懒懒散散卷起边袖子,伸手拾银签子在香炉中挑挑,炉子下面即将熄灭碳火被银签子拨弄就跳出点火星子,碳火浮出层红中带紫火焰,表面浮出层如雪如霜般灰烬。
他似乎在想些什,没有再动。突然此时身边伸出只手来,将个小银碗放入香炉之中,很快香烟袅袅而起,顾国师鼻子动动,抬头侧脸看去:“这香气……倒是少见。”
“怎不点灯?”梅先生在旁落座,随手点燃烛火,橙黄色火焰燃起,映得他点灯那只手如竹如玉般。顾国师轻轻笑笑,放下银签子,伸手捉他那只手握在手中把玩:“忘记。”
既然主人家点灯,隐在暗处侍女上前将屋内灯火点燃,很快屋内就如同白昼般。顾国师嗅着有些脂粉气香气,问道:“这好像不是你惯用……是什香?”
话音还没落,人就被梅先生推到旁,顾国师连忙凑上去讨饶:“就是开个玩笑。”
梅先生伸手扣住顾国师手腕,吩咐道:“传讯过去,让少爷早日到长安府。”
“是,先生。”
顾国师反手握住梅先生手腕,知道他在担心什,也吩咐说:“再多派队侍卫过去接少爷,年关将至,路上总有些不太平……守好少爷,若是少爷出事,叫他们也不必回来。”
“是,大人。”青衣婢又应声,退下去。
梅先生舒展肢体将两人后方窗推开些,夜风袭入,香气化入风中,那略带艳俗脂粉气陡然就成无边温柔,如美人用小指轻点胭脂覆于唇畔,媚而不妖,艳而不俗。梅先生不可否置说:“美人唇。”
听罢,顾国师低眉浅笑,凑近梅先生在他唇上亲记,抬起头来瞧瞧,又觉得不足,便又低头去与他唇齿交缠,半晌才远离些,笑吟吟说:“美人唇,诚不欺。”
梅先生叫他亲完,平稳呼吸,倒也不推开顾国师,侧身倚在他身旁。天气愈冷,此时两人窝在处,触手生温。他眯眯眼睛,问道:“阿宁说要来长安府?”
“信你不也看过?到底年轻,朝令夕改,想出是出……”顾国师招招手,唤人来问:“可接到小少爷?”
青衣婢上前回答道:“平波府传来消息,少爷已经在来路上,途中驿站说少爷转向富水县,说是要逗留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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