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天气最可怕,”说,“根本看不到B29轰炸机踪影。只听到灰色天边传来引擎低低轰鸣,声音愈来愈近,接着响起‘铿’金属声响,很快又是‘咚’声,等炸弹炸下来,才知道挨炸是什地方。刚才他们说得没错,那场战争点儿胜算都没有,可又有什法子?”
“是你爷爷跟你说吗?”
千春问。含糊地应声。
回到医院,去洗把脸,发现眼睛下方出现细纹。
五月十七日
“脑子有毛病吧,才会跟美国这种超级大国开战。”
“这个问题也从来没有人认真反省。”
“还说什‘战争就是青春’咧。”
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真想把耳朵塞住。回过神时,已霍然站起。他们以为有什事,茫然地抬头望过来。朝着他们怒吼:
“你们懂什!你们有什资格讲这种话!那时候大家可是拼命去打仗!”
真可以放心,心里也没底。
五月十三日
这篇日记本该昨天写,可昨晚实在没心情。
昨天第次和千春朋友见面,共两男三女。在小酒吧里,千春介绍说,他们都在朝着作家目标奋斗。
千春朋友们讨论话题很难懂,插不上嘴。最近虽然读很多书,文学理论方面还是啃不下去,只能在旁喝着啤酒,默默洗耳恭听。
现在来写写这两三天发生事。事情很多,但直下不决心写下来。新岛大夫保证过不会看日记,但现在已经无法相信他。作为研究者,他怎可能不想看这份日记呢?尽管如此,终究还是提笔继续写下去,因为想以某种形式记录下第二次人生。这不是为别人,是为自己。
让先从结论写起。毫无疑问已经开始衰老,并且速度非常快。就像数十年前经历过那样,衰老首先从头发开始。粗硬头发减少,纤细脆弱头发不断增加。现在还不太明显,但早晚都会从额头路秃上去。
脸上皮肤也逐渐丧失弹性,眼皮松弛,眼角皱纹日深日,怎看都不像是二十三四岁样子。
前天回趟公寓,想把家里打扫下。知道以后和千春见面机会不多,哪怕次也
话出口,就知道自己把气氛全搅。但并不后悔,要忍住不吭声是办不到。
个人离开小酒吧。过片刻,千春追上来向道歉。
“他们是酒喝多,才会这样信口乱说。也忘你和爷爷感情很深,没有制止他们,对不起。”
看来她以为是替爷爷打抱不平而发火。
抬头望向天空。乌云密布天空看不到颗星星。
聊会儿,话题不知怎扯到二战上。那些事,不愿回忆也不想听,可他们议论却硬往耳朵里灌。
“根本没有哪个老人觉得自己做坏事,”个男说,“那些老头子都以当过兵打过仗为荣,可你提到慰安妇事,他们就假装听不见。”
“对于战争给邻国带来苦难,他们嘴上说反省、反省,其实只是讲得好听罢。”
“最好证据就是,那些家伙旦当上大臣,就会得意忘形地爆出真正想法,三天两头发表不负责任言论。”
“太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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