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辨路——何况屡败屡战清军,听说士兵因瘴疠淋湿而死于痢疾不甚凡几,十万大军已经损失泰半——傅公如今就是统帅,他是绝不能下令撤军罢兵,若皇上不肯松口,那惟有——死战到底!”
死战即战死。福康安脸色如常,惟有眉宇间神色深沉骇人,可转眼间,他再看向和珅时又是片忧惧:“死战到底……可皇上用兵数年,不叫缅甸称臣怎可轻易罢休?正如当初平定金川,所费甚具,死伤惨重,依旧要把大小金川拿下来。”
“以为,皇上当年打大小金川也是个错!”和珅不做二不休,“四川两个小小土司偶有不规,大可怀柔处理,分化打击——可与缅甸样都是衅自开,历时六载,所费七千万两,攻占金川后依旧没法子改土归流,仍是叫反贼萨罗奔侄子继续做大金川土司,岂不是养虎为患——不出三载,金川必再起干戈!”
他知道乾隆自诩文治武功绝无仅有,打金川征缅甸也是得意之作,他这话传出去就是个死字,可他这次偏偏就对福康安说出口!福康安怔怔地看着他,这些话他不是没想过,可从来没在人前说出口——正是平金川让他父亲为极人臣,他怎能说半句不是?“……那依你看,缅甸之征如何局?”
“钱!”和珅干干脆脆地说道,“缅人贪财轻名,逼太紧反叫这些蛮人下定决心与大清开战,不如施以重金,贿赂打点,莫说和议易成,就是叫缅甸称臣也是容易,皇上面子也过去——花再多钱也比糜战多年死伤无数来好。”
眼前这和珅……绝非池中之物,可这“阴柔藏*”四字,却是坐定——平日里读书勤谨圆融世故,都是伪装。福康安垂下眼帘,掩去其中精光——你虽聪明,但,还是太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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