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人,他如今正坐镇统帅,为不动摇军心,皇上自然要从重处置弹劾他人,可心里真什想法谁也猜不透彻——他直着眼看着自己密折上敬空处几行御批:“金川竟敢公然裂土谋反,实为可恨,必当剿洗净尽,不可稍有游移。如今贼势猖狂并吞各土司,联而为,全歼其敌是故难也,非卿己之谬,而战争所费必更不赀,且办理倍难,谋国者断不应出此。即或急切未能蒇事,但能扫荡擒歼,为劳永逸之计,即使再多费千万两,朕亦不靳。温福因宜穷追余寇荡平金川,方为深体朕意不负朕望。”番话温慰中夹着责问留难,理解中夹着斥责催促,看他汗流浃背,总怕这金川再打下去,自己近要步阿尔泰桂林后尘,远要学张光泗讷亲榜样,都得将这顶戴功名乃至身家性命丢在这穷山恶水!
正七上八下地,已有戈什哈在帐外唱名福海二人进见,温福忙将密折合收好,专心应对这两个刺头。
二人按军礼参拜完毕,刚落座,温福便抚须道:“前方工事吃紧,二位身为参赞大臣,宜充前锋,理应在前线照看巡顾,怎未奉军令就擅自回营?”
福康安依旧板着个脸坐着没答声,主帅问话,他也敢不放在眼里。倒是海兰察先开口道:“大军门——驻碉设卡,那是金川强项,这些年为破这些关卡,咱们没少吃苦头,如今好容易破小金川,设三道防线团团围住大金川刮尔崖——却只是屯兵于此,日日修碉堡暗卡与金川为峙——皇上要们七万大军是荡平金川速战速绝,不是叫们龟缩于此,糜费钱粮!”
温福没想到海兰察直白到进来就直抒胸臆,心里顿时恼怒交加,他早就嫌海兰察福康安都是阿桂人,跟着自己味地制肘抱怨,巴不得这主帅换成阿桂来做!但他终究讲究个枢臣气度,轻易喜怒不形于色,于是依旧耐着性子道:“自然知道皇上誓灭金川心,所以是万事以稳妥为上——阿桂大军殿后,董天弼进驻底达木就是守住大板诏山口,站稳脚跟,加上数万大军驻守木果木,这索若木还能长出翅膀飞出这层层包围?等冲天炮劈山炮从四川运上来,就立即火力攻山生擒索若木——何功苦于不成?”
海兰察反唇相讥:“如今表面看来军情势大好,但以末将看来这三道防线未必就是固若金汤——小金川地方有多少降番,那些头目真信服大清?没事儿时候或许是——可旦官军出现点败退,这些人就会立刻倒戈,后方登时大乱结局不堪设想!——您想想当年前秦符坚,那就是这样败!再者,这索若木何等样人,岂会甘心坐以待毙?夜长梦多,对这些金川兵要股作气全线压上速战速决——这样慢火细熬地亏是咱们!”
温福终于听按奈不住,啪地拍案而起:“海兰察,你敢以下犯上?!真以为不敢军法处置你!你敢以淝水之败来诋毁天朝出兵平叛,这就是罪!参上去你人头不保!”
“是?”原本直沉默着福康安忽然看他眼,站起身来,单手扣刀,出声讥讽:“那军门身为主帅,而惟闭寨高卧,苟安旦夕,搪塞朝廷就不是罪?!如今师虽疲,但要是换个主将,犹可致胜——若大帅终不肯出战,不若饮刃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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