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他们先发至人?”福康安嗤地声笑,“他们敢来踹们木果木大营?——这里面有多少兵马枪炮,敢来攻就够他们喝壶!”
“不,不只担心他们会突袭木果木,甚至担心他会端咱们底达木粮仓来个釜底抽薪!”和珅正色道,他忘不那个男人野兽般噬人野心与凶光。
福康安此时也不仅肃容,若是他们真拔底达木,那就割开噶尔拉和木果木两大营关系,战局会发即溃,这驻扎木果木数万将士立时就有被人包饺子危险!“明天就修书派人给董天弼,叫他警醒着死守底木达——不成,他是温福人,得拉上桂中堂,说话才有分量!”他枯着眉思索,“带兵去昔岭,也得尽快找机会挺进刮耳崖,直捣黄龙!索若木日不除,金川永难靖平!”
和珅心里跳,福康安竟然要孤军深入,自己去打刮耳崖?!这虽是步险胜奇招,索若木是万万想不到清军围困之余还会有奇兵潜袭他们老巢!可实在是凶险万端,不小心就得埋骨沙场——阻拦话在和珅嘴里滚几次终究没能出口,他知道福康安
当?”
“是气你从来惟独尊都不知道问问别人意思!”
“是是是。”
“是气你私情公事搅和在起,无缘无故地把人军法处置——这是公报私仇!”
“是是是——”福康安尴尬地搔搔头,这样打叠起百种花样哄人于他绝对是头遭,只得小着声道:“……以后改还不成?”
和珅还要再说,忽然觉得他二人此刻对话情态都象极闺房中人,顿时脸红,退后步:“希望真能改才好,还有,你对温福锋芒太露毕竟不是好事,你在前线拼死杀敌,他在后面给你耍个花枪可怎好?”
“他敢!”福康安见他骤离,直觉地伸手拉住他胳膊,这下是正正地牵引拉扯到那伤处,和珅皱眉,却已被福康安看在眼里,顿时又吹胡子瞪眼地怒道:“你又受伤?!”
“没没!!”和珅知道被他知道又是没个完,他还不想把索若木夜探大营之事告诉他,只怕以他秉性会立刻带兵追绞,于是顺势将头倚在他肩上,阻止他去看他肩伤:“不过是方才洗澡时候旧疾犯,头疼,你那样猛力拉,能不犯晕?”
福康安只觉得脚下软,有如踩在云端,心跳有如擂鼓般,忙小心翼翼地侧身子,几乎把和珅整个人半抱在怀里,嘴上才故做没事地道:“都是当时没调养清楚之过!你明知道自己头疾时发,洗什冷水澡——要热水同说声不就是?”
和珅见把话头掩过,才忍痛笑道:“如此做张做至,人还以为你在军中养外室呢!”这下不只和珅,就连福康安也觉得二人间对话过于旖旎动人,竟似足夫妻之乐,忙把心神敛,和珅也不着痕迹地站直退开,语气转:“索若木不是平常将帅——他能和数倍于己天兵对峙三年,这就是能耐。总疑心他这样人不会任三道防线铁桶似地把自己围死困死,总要从中找到破绽——你去昔岭,务必万事小心,尤其是金川细作个也不要放他过来——最怕就是索若木与小金川已经降番众互通声气,那所谓三道防线就是如履薄冰攻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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