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对海宁道:“你跟来亦可不跟来亦可,其余不必多说。”海宁目瞪口呆地看着和珅策马扬鞭而去,觉着他脾气越来越古怪,可心里又担心万刮耳崖上有两个金川余孽没死绝,和珅单枪匹马地去没准会有个什危险,呸地吐口唾沫,认命地想上马去追,脚刚刚踩上马镫,手臂就被人轻轻搭,他回头吓地差点又要从马上摔下去:“福福福将军……”
和珅路风驰电掣而过,翻飞马蹄将蔓草枯叶践踏地支离破碎,山间道路两旁岩石树木仿佛都还带着数日前那场空前惨烈白刃战血腥气,在惨淡日光下嶙峋矗立着。和珅凭着记忆纵马前驰到已经化做堆灰烬官寨前,举目望去,大金川聚全部之力历经两代三十年才修筑完成巍峨碉堡官寨,都随把烈火烧地片瓦不留,如今只剩寒鸦声声,荒烟袅袅,衰草连连,竟是无处话凄凉——究竟人为什才如此岌岌营营地去追求本不属于自己切,索若木你聪明世,却至死不能堪透,可滚滚红尘之中,谁能真个堪透——他和珅,也样不能,永远不能。
他从怀中套出件折得极整齐藏袍,这是索若木死前所着战衣,即便数日过去,上面沾染浓重血腥味依然挥之不去。将袍子轻放在地,和珅抽出多伦宝刀来——当日被索若木折断之后他寻机又仍旧镶好,只是再不愿用来杀人——弯腰刀刀地掘着地上土,感觉到身后马蹄声逐渐地由远及近,他只当是海宁跟上来,也没有回头,自顾自地认真松土。身后人走上前,也跟着蹲下来,也跟着挖掘,却是用手挖,掊剖地毫不含糊。和珅见那双手,脸色大变,猛地起身退开两步,咬着牙瞪着眼前福康安:“你!——你——”却是什话也不愿出口,甩手就冲到马前,眼看着就要翻身上马刻不愿停留。
自刮耳崖之战后,和珅就再没跟福康安说过句话,竟当他死般视而不见听若不闻,福康安早前无论打叠起多少心思俯就都吃闭门羹,此刻也是抱着破釜沉舟之心而来,也不去追赶反蹲在地上继续挖土,嘴里只道:“你走也罢,这座衣冠冢替你挖。”
和珅多少能忍人,此刻却也禁不住气结,回头骂道:“福康安,你何必假惺惺地说套做套,若不是你言而无信,他至于连具全尸都收不到!”
“从来不曾言而无信。”福康安起身正色道,“当初根本没答应什留他全家老小性命更没答应留他全尸——再问千次万次,他们都是要死——皇上下明旨,金川屡次负恩自取灭亡,不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荡平此地,不可再留余孽,复滋后患——福康安还不至于要两面三刀地去骗他!问心无愧。”
和珅冷笑道:”好个忠君爱国大将军。既如此又何必惺惺作态地跟过来造什坟!”
“因为敬他至死不降是条真汉子!”福康安断然截住他话头,“于私,尊重他,所以愿为他亲手造坟;于公,憎恨他,所以杀他从不后悔——何来惺惺作态?”话说满当,心中多少是含对索若木嫉恨,福康安从来天之骄子绝不愿旁人越过他去,何况还夹带着和珅之事!
可福康安毫不辩驳就如此坦坦荡荡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