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也不知哪来力气,先伸手将烛台打翻在地才趴地摔翠玉儿巴掌,厉声道:“为什不早来禀告!”
整间屋子顿时重又片漆黑,和珅听床上悉悉梭梭响动,便猜到马佳氏竟挣扎着在梳头换衣,他没想到女子至死也不忘在男人面前竭力修饰自己容貌,不由地叹口气,挥手叫翠玉儿退下,提衣远远地离床坐下:“别忙活,……不点灯就是。”炕上传来马佳氏精疲力尽喘息声,如拉着破风箱般,听而知是肺损甚巨,咳血不止症候。于是拧眉:“还是抽福寿膏闹,是不是?早与你说过,这玩意不是好东西——几个人抽上有好结果,你偏又不听……”和珅不觉住口。三年不闻不问,看着眼前这个风烛残年等死女人,似乎过往所有是是非非都不再重要,何必再去苛责什呢?“你歇息吧。明天找个好大夫再来看看你。”和珅刚刚起身还没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个颤抖而虚弱声音:“善宝……求你件事。”
和珅停脚步,却并不回头:“你说……”
“是不中用,打从你走,活着念想就只剩下那杠烟枪……你说这福寿膏不好,……也知道,可它比男人好,不会让你守辈子活寡,你想爽快就找它,它比男人可靠……”马佳氏声音空洞而贫乏,“这辈子也这完,只想求你——替你父亲休……”
和珅猛地转身——这怎行!父亲亡故十多年后再休继室,天下哪有此等咄咄怪事!他和家人哪里丢起这个脸?!想着马佳氏重病在身,因而强奈着火道:“你别胡思乱想——”
“没有!”马佳氏复激动起来,随即扒着床沿咳嗽,仿佛心肝脾肺肾都要并呕出来,地班驳血迹,“既然清清白白嫁……过来,二十多年——就让清清白白地走……”和珅见状心里顿时软,上前扶起她,替她擦去下巴上血痕,不料马佳氏却甩开他手,扑进他怀里浑身颤抖地道:“你从不在女人身上下过工夫,但直知道你心底是个重情人,所以直没死对你心,如今才知道……你这样人,没有个女人能得到你——无论是还是冯家那姑娘!呵呵呵,想通,终于想通……”和珅慢慢地将她枯瘦如柴手放下,心里却不免有些难受,半晌才开口道:“额娘……你好好养病吧。”
出门才见到和琳已批着衣服侯在屋外,刚毅勇武,益发沉着,与三年前迥然不同,他个箭步上前将兄弟抱个满怀——和琳抚着他背许久,才哽咽道:“哥……你变又黑又瘦……”
“塞外征战你当是江南游乐呀?”和珅拍拍和琳结实胳膊,也是笑中带泪,“武学堂早毕业吧?”和琳点点头:“如今在兵部做个笔贴式。”这是个九品文职,最是无所作为。和珅怔下,又笑道:“没疏通门路自然如此,别急,哥总有办法——赶明儿有空,你让刘全请个好点郎中来给她瞧瞧。顺便去阜成门找找咱族老太爷——看看怎着,替阿玛写封休书来。”
和琳看那屋里眼,皱着眉道:“你真要休她?!”
“想通,这虚礼脸面都是人自个儿在为难自个儿——人死如灯灭,什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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