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拆开信封,里面有两张银票张九十万两用黄绢包着——不消说,自是孝敬太后,而另张十万两银票旁竟赫然附着张信纸,简简单单句话:和大人笑纳,兄国泰敬。
和珅猛地攥紧信封,颗心不由地开始乱跳。白花花十万两纹银!他如今不过是个没迈出紫禁城半步小侍卫,国泰就给他送来这份大礼?更何况,这山东全境连连报灾报匪,国泰居然能轻易就拿出百万两银子!
他定定神,将银票掖进袖中,提笔如风地写起信来。
和珅恭身进养心殿之时,乾隆正在用膳,见他,不由地笑逐言开:“和珅,过来,陪朕用膳。”和珅从不忤逆乾隆意思,此刻脸上早没半点凝重,笑吟吟地就在乾隆下手坐:“奴才正饿呢,可巧撞见皇上用膳,这就是皇上疼奴才。”
无人之时,和珅对乾隆也不若在外臣面前那持重,乾隆对他带着点恃
中。
心里突如其来地不自在,乾隆轻咳声:“但大清朝还没开过这个先例,你回头再给朕上个细折——即日起,和珅升授内务府大臣,全权负责金塔筹建事宜。”
查旭栋在旁惊地呆——和珅入宫殿半年而已就坐到他奋斗二十多年位子上!和珅却仍是荣宠不惊模样,极沉着稳重地谢个恩,便告退出去。
出养心殿,和珅见着查旭栋那副如丧考妣模样,反恭谨如前地对他道:“查公无须如此,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好好办差,皇上必再有恩旨——即便是,也不会袖手旁观。”
不骄不燥,落落大方,如此气度,竟是象足当年中枢拜相二十年傅恒傅公爷!哪还象半年前那个愣头愣脑当天和尚撞天钟銮仪卫?!查旭栋有些呆怔地看着和珅沿着无尽汉白玉长阶飘然远去背影,才觉得对于这个曾是自己手提拔属下,他从没真正地解过他。
为金发塔乐捐诏书下,群臣百官岂有敢不上心尽力,生怕自个儿钱捐少捐慢,就是不忠不孝,都比着自个儿身价财势各尽其力。不出三日,就得银百二十八万两,不禁金发塔绰绰有余,还能多少使内务府扭亏为盈。和珅案前堆着如山帐目,十年来内务府根本就是团烂帐,此刻才知道查旭栋说“入不敷出”不是虚言。他揉揉自己眉心,他已经晚没合眼,乾隆虽有恩旨他可以回家办公,但和珅步不敢稍离,呕心沥血地查帐理事,他生知自己此时骤进,已经引起不少人侧目反感,只要有行差踏错,他建构未稳地位立时就会动摇。
“和大哥。”小贵子捧着叠牛皮信封过来,他在私下无人时候,不叫官名,依旧是唤他声和大哥,“又是几位大人送来乐捐银子。”
和珅接过看,登时就把上面几封递回去:“给诸位大人递还回去。”
啊?小贵子又不解地看着他,和珅笑:“这些翰林御史都是穷京官,年就靠着冰炭敬过活,谁也不容易,退回去吧,就说这银子和某替他们垫上。”他主要目标从来就不是这些文人直臣,该出大头,不是他们。
待看到最后封,和珅神情下子肃穆起来——他拧着眉看着信封上那行浓重名贴——山东总督国泰,山东布政使司于易简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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