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行武出身,跟着桂中堂打过金川,既到这个衙门来,少不得得做出个样子来。各位在往昔几年捞多少赔多少,至此就都随着那把火烧个精光。方才分给诸位,是税务衙门里剩最后点赢余,文不剩全都分给诸位。品级虽低,这点主也还做得。拿这钱愿意走,这就算做遣散费,您拿着就另谋高就吧,拿这钱不愿意走,这就算朝廷预付薪资——只条,拿这钱,切就得依着新规矩来,再不许说从前如何如何话,凡有违命逾制,就敢私刑办你们!就这着——大门在东,愿意走不留难,愿意留下吃口公饭就要听军令治衙!”
就这着,大刀阔斧地裁撤近半办差人员,又定下全套制度,规定往来客商皆按运送货物价值百中抽缴税,进出城门只收次,任何人不得随意增加税额;而进京述职*员在四品以上者皆要缴说,从十两银子起开始递增,总督巡抚亦莫能免,如此雷厉风行整顿数月,入不敷出崇文门税务衙门竟开始渐渐地扭亏为赢,已是叫人刮目相看,但和珅却仿佛对此无所知,依旧如往日般从容镇定地自去办差,仿佛他日之内连贬八级耻辱从未有过。
平常时间也是待在自己府中足不出户,与冯氏所出望哥儿尽日相陪。这孩子原是在十五正日子里生,因而小名望哥儿,生得也是般玉雪可爱,除冯氏心里知道外,合家上下都当这小少爷是和家长子嫡孙,宠得天上明月般,偏生到岁半,还是不会说话,叫他笑便笑,叫他哭便哭,竟似有些先天不足症——谁料和珅年半载不曾回家,刚跨进大门,就见刘全并几个奴才在院子里扮马给个遍体绫罗,顶着盏极精制瓜皮小帽孩童骑,那孩子又是笑又是叫,偏说不出半句话来,急地刘全诸人直叫祖宗,和珅时没想到这孩子由来,见着就只觉得亲热,仿佛又见到从前和琳,因而大步走过去,笑着将孩子举起抱在怀里,说来也怪,这孩子见和珅,也不瞎叫嚷,含着小手呆秒,忽然将肉手拔出,趴地拍到和珅脸上,糊脸口水,和珅没反应过来,还有点震惊地看着这个白生生肉团团小孩儿,他却忽然咯咯地笑,含糊不清地喊声:“玛……阿玛……”
冯氏恰巧此刻打帘子出来,见这情景心里五味陈杂,向和珅蹲身福,低着头小声请安:“老爷回家。”
和珅这才知道怀里抱着是他“儿子”。他原本因这望哥儿毕竟不是自己亲生骨肉,从不曾上心,如今看着望哥儿在自己怀里,扭股糖似地钻来钻去,口口地亲在和珅脸上,嘴里是不停口叫“阿玛”,合府以为罕事,纷纷恭维“父子连心”之类话,冯氏心里有鬼,越发燥地不敢说话。和珅留心打量望哥儿眉目,竟觉得越看越似自己——这也是前世种来眼缘,而他这生,却还能与谁生儿育女——早在两年前,他就是个断情欲爱恨活死人。心里不由地暗叹声,柔声对冯氏道:“不在家时候,府里多亏有你辛苦操持,如今贬官出宫,便能时常得空在家陪陪你们母子,倒也是好事桩。”
“老爷……”冯氏喜出望外地抬起头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