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和珅托起细瓷茶碗抿口茶,微微点头,“你亲去河南把事儿给办。还是那句话,手上不能有现钱,应景都是罪!地,是越多越好,这才是会生蛋金鸡……余下钱你看着办,或再买地或放利钱都使得,只是别叫二爷知道去,他不耐这些肮脏俗事——得来银子悄没声息地送八千两给兵部主事曹大人——这起子喝兵血黑心种子,不见点好处,和琳就是再有才也得辈子埋没!”
“是,奴才省得。”刘全跟着和珅也早就是历练出来,句话不多说就躬身告退。
和珅轻轻扣下茶碗盖,凤目低垂间却是掩不住光华笃定。
“阿玛,这是谁呀?”望哥儿含自己小指头,含糊不清地问道。和珅将纸钱纸马焚,又恭恭敬敬地磕三个头,才起身道:“这位,是阿玛昔年故交,你原该叫声世伯
已是眼角含泪,和珅手抱着望哥儿,手携冯氏入室不提。从此之后,和珅待望哥儿如己出,闲暇时候常常自己携《三字经》《千家诗》亲念给他听,望哥儿却是这方面极有天分,启蒙开,牙牙学语没多久地竟就开始奶声奶气地自己背起诗来,把和珅逗地又惊又喜,当真象是自己儿子般如珠如宝,待冯氏也亲切许多,这伉俪情深美名不多会就传遍邻里街坊。
日和珅处理完崇文门事务,尽早就回到家里,见望哥儿趴在床上拿着本《唐三百》在看,不觉好笑,《唐三百》虽浅简,但这不满两岁小儿识字毕竟有限很,却还装着本正经地在看。于是蹑手蹑脚地走进去,突然把望哥儿揽在怀里,笑着亲口,那望哥儿早嬉笑着滚进父亲怀里,和珅兜着他道:“不懂装懂,这些诗你会念?”
望哥儿摇摇脑袋,稚气十足地道:“阿玛前些时候念给听过……孩儿……会背。”和珅忙去看诗,是唐朝孙逖《观永乐公主入番》,便笑着摇头不信,望哥儿努起嘴,张口就背道:“边地莺花少,年来未觉新。美人天上落,龙塞始应春。”这会子轮到和珅瞠目结舌,莫非这孩子还是个神童,可细细问他,却又不知是什意思,想是孩子心性,只知囫囵背邀人夸奖,因而便将这诗意同他说遍,望哥儿又不解地歪着头问:“公主是什?”
“公主啊,是皇帝女儿,这天下最尊贵最美丽女孩家。”
“哦,那以后也要娶个公主!”
和珅哑然失笑,低头抵上儿子额头,逗着他肥嘟嘟脸颊道:“行啊行啊。等你阿玛也封公爵,就让你娶公主!”提到公爵,和珅嘴角不觉中在瞬间凝结下,很快又无痕迹。
正当父子二人和乐融融之时,刘全弓着腰闪身进来。和珅挑挑眉,直起身子,伸手拍拍望哥儿屁股:“叫你奶哥哥来,抱你去院子里玩去——小心些,仔细摔着。”
直等到望哥儿被抱走,刘全才道:“爷,在河南已经看中座庄子,百八十顷地,还用不到十万两银子,上次那笔数填进去还有空余呢——”
和珅扬手摆:“庄子来历清白?”
“清白很,原主人是因为河南遭那什白莲教作乱要逃到南方去才将河南地给贱价卖,奴才也很小心,没人知道是和府人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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