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刘庸与福隆安暗中互看眼,什话都不宜也不敢多说——就在此时,养心殿外忽有太监匆匆入内禀道:“皇后娘娘来。”
众人面面相觑——养心殿西暖阁历来是皇帝议政决断重地,就是皇后没宣召也不能随意入内。乾隆已经沉下脸起身,就见那拉氏已经脚步不停地闯进来,半白鬓边还垂着几丝乱发,看来盛怒之下眼角尤有泪痕。唬地众人忙不迭地齐齐跪相迎。
乾隆平时厌恶皇后好妒失德,但毕竟面上还是夫妻,因而开始还耐着性子勉强笑道:“怎气色不好样子?”
“能气色好?!”那拉氏连尊卑之礼都不记得,不行礼就悻悻然望炕边坐,“有人欺负到头上!还有有多好气色?!”
乾隆皱起眉:“谁?”
事都是疲累不堪,便吩咐太监给众军机大臣都拿上碗热奶子。
和珅坐地离乾隆最近,刚见高云从端上奶子就起身,挽起袖子接过,用手肘贴贴温度不觉得烫,才亲自端到乾隆面前,笑道:“这时令用这个最好不过,皇上果然体恤们这些个劳碌奔波奴才们。”
乾隆呵呵笑:“知道你辛苦——钱财如水般地从你手边过,原也要你这般精细人来经手。”
阿桂等人也都接过,在心中不由地对和珅这般行止越发鄙夷,只不做声而已,听乾隆又道:“只是论辛苦,谁也比不过福康安——大冷天地还在呆在甘肃——朕听说那儿起风时候,沙割人脸象刀子般,可是有?”
福康安忙恭身道:“为皇上出兵放马,奴才不敢擅功,些须微劳更不敢劳皇上挂心。”
“他!这个不要脸不知礼混帐行子!”那拉氏手扬几乎戳到和珅鼻子
阿桂明知道论战事凶险环境恶劣,征回部打新疆要比平苏四十三难上许多!可他也知道自己与福康安毕竟没法比,傅家是他保护伞,福康安是他们主心骨,他再发昏也不会和福康安争功吃味,因而忙从杌子上站起身附和道:“这次平陇战役,瑶林打地极好,雷厉风行斩草除根,叫这个带兵都觉得汗颜,皇上赞极是。”
乾隆点点头,故意瞅着和珅问:“你说,这次他又立这个大功,该晋他什个位?”
和珅笑咪咪地抬头,他如今人前涵养已是做到十足十,再没人能使他哑然变色:“福三爷已经是二等公,不如再晋等公并赏双俸?”乾隆摇着头尤嫌太轻,阿桂福隆安出自私心也都希望福康安再封高位,只是面上不说,和珅却轻轻巧巧地瞟眼福康复安,抿唇笑:“皇上,福三爷还年轻,之后日子还多是机会为主子争功劳,这时候都赏光,将来无爵可赏福三爷还会怨皇上哪。”
众人都安静下,不约而同地盯着和珅——这个男人,果然不计切代价也要阻挡他们傅家党行进步伐!惟有福康安似漠不关心地看着脚下绯红地毯。
这句玩笑似话刺地乾隆回过神来——公爵已是非宗室爵位中最高等级,难道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封康儿为王吗?将来若他再立大功又该赏他什?贝勒王爷?还是江山御座?介时必定舆论大哗众人侧目,别不说,他几个儿子心里就未必没刺——如今,还远不是时候。于是笑带过:“那就依和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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