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与魏长生之事,在京城官场之上传地沸沸扬扬越演越烈,双庆班干脆在后园子为魏长生造座雅楼,专为招待和珅,和珅有时去时晚,干脆就留宿于此,请魏老板出场唱堂会戏份儿已经飙到千两纹银,却依旧时常请不到人——
傅公府老管家从没想到自己也会遇到如此难题,他尴尬地把事同几位爷并董额氏说,才愤愤地道:“个戏子竟也敢拿乔,咱们老夫人五十大寿是皇上恩旨操办,他是什东西敢推脱什不得空来!”
董额氏手还捏着佛珠,面不在意地笑道:“不好这个,听不听什打紧!那戏子不得空来,换个班就是,难道和那些东西去计较?”
福大爷灵安忙道:“太太,话不是这说!双庆班如今是京城第把交椅,请到请不到是傅府面子问题。”二爷隆安也狠地牙痒痒:“大哥说对,他后面是有人撑!他有这狗胆约莫还有人挑唆!想起这个就来气,老四居然跟他混到块儿去!又是帮他追缴议罪银,又是监工圆明园,俨然就成他和珅左膀右臂!这
只怕倒叫傅家那帮人看轻去——”穆彰阿话未说完,就被永琰折断扳指声响惊地眼皮跳,随即复又低头垂目,平静无波。
永琰冷着脸盯着地上碎玉,信手抄过桌上残茶,泼到割破手指之上,待那淋漓血迹冲淡着蜿蜒淌尽,他才字字地道:“查清这个戏子底细。”
“喳!”穆彰阿忙点头答应——这是永琰真个发怒前兆——他主子明明近来已经绝口不提和珅,他甚至以为自己有意无意地进言挑拨起作用,谁知为这件事,永琰竟如此在乎,几至失态。
二人正议事,廊外就是阵脚步声响,须臾间,个旗装贵妇招招摇摇地掀帘进来,朝永琰行个万福:“王爷吉祥。”
面对她身后蒙古势力,永琰在抬眼瞬间转副轻柔神色:“怎?”
沁兰嘟起嘴,抬手命穆彰阿平身,才在榻上坐:“要全府上下都换上旗装,就偏偏就有人不肯!这个福晋还有没有当家主母身份!”
这话听便知又是针对卿怜,永琰按下心头陡起不耐,尽量和颜悦色地道:“咱们现在已经逢皇阿玛恩赏,别赐王府,离宫就藩——你看看京城那多王府,谁家有立这个怪诞规矩?再者,卿怜双小脚,哪能穿花盆底还要塌肩凸肚四下走动?”
“你不就是迷那狐媚子双三寸金莲!”沁兰冷笑声,“拿布捆残脚装柔弱四处勾引男人,汉人真是天生下作!”
永琰凝唇边笑意,冷冷地道:“这话别再让听见第二次——你也是金枝玉叶,不该不知道皇额娘祖上也是汉军旗人,这话真传出去,他吉王爷都保不住你!”利用苏卿怜平衡府中女眷势力原就是他步棋,偶尔争风吃醋也罢,但若有点真地冒犯他权威他就半点也容忍不得——无论多贵重女人都不能娇纵过头,否则无法无天起来,谁还辖制她?
沁兰自小在家高高在上,何曾受过这等抢白,但无奈颗心在新婚次日清晨就牢牢系在这个在晨露中穿花拂柳而来,对她解释“醉后失约”是何其无奈俊美男子身上,最后只得委委屈屈地弯膝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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