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总是在想,夫人富察氏究竟是多重要呢?重要地不惜生生摧毁个人全部渴望与未来也要保他家门不坠?倒想看看傅公府败涂地万劫不复时候,夫人眼神还会不会如此刻,如此尊贵动人……”和珅笑,仿佛毫无机心。他似乎还不想把董额氏就此赶尽杀绝——在她看来却宛如戏弄濒死动物般恶制而讥诮。
棠儿沉默许久,久到相对而立两人几乎僵化成石,她才忽然露齿笑,竟有几分二八少女童贞娇俏:“和珅,当初真不该念之仁放过你。”
“有今日,都还得感谢夫人当日不曾赶尽杀绝。”和珅眯起眼,“夫人还是不够狠,若斩草除根,今日还有和致斋站于此处余地?”
“你以为如今你已是胜券在握?”棠儿转过头来,讥诮地看着他——此刻她已经全然恢复理智
当年,红偎翠依,珠帐宝屏,依旧鲜亮动人。榻旁雕花铜镜明裎裎地倒映出她脸,她顿时有些慌乱起来,忙伸手理理鬓角。二十年来物是人非,镜中之人年华不复,早已凋零残败——平日里能夜夜颂佛心如止水,可再次身临其境,过去该有不该有记忆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那是掩不住藏不心潮起伏。
宫外隐隐传来脚步声,董额氏心头突地跳,最后平平衣摆,低头跪下去。
门终于推开,夹着凉风阵阵,双绣纹皂靴在她眼下站定,她深吸口气终于伏下身子:“皇上吉祥。”
双手轻轻搀扶住她,伴随着声若有似无长叹:“傅夫人,别来无恙?”
瞬间,棠儿脸上血色褪地干干净净!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见鬼似地瞪着眼前这个明明在微笑在她眼中却有如厉鬼年轻男人!“你……你……和珅……”
“傅夫人起来说话,您这大礼,如何担当起?”和珅扯扯嘴角,轻车熟路似地在榻上安坐,“听说今天是傅夫人大寿,怎大喜日子还巴巴地进宫来?”故意顿顿,“哎~是忘,您是想向皇上谢恩?只是皇上如今日理万机,未必得这个空——忘告诉您,高云丛已经升迁左都太监,养心殿如今总管头儿——是小贵子,夫人下次这金牌,可别送错地方。”金牌落地声音几乎割碎棠儿最后点伪装坚强——她怎能想到,八年……不过八年,当年那个任她宰割穷小子就真成万人之上帝国宰相!“要见皇上!”
“夫人……”他惋惜地叹,仙鹤补服在灯光下泛着柔美蓝光,“您还弄不清楚?事到如今,见不见到皇上已经由不得你。”
“你这个*臣小人!你敢挟天子以令诸侯!”
“夫人慎言。是曹操那您把皇上比作什?汉献帝?”和珅嗤笑声,站起身来,“况且,夫人你根本还够不上那资格。”走前几步,玩味似地打量着这个给他带来整整八年噩梦女人周身难以抑制轻颤,忽然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还记得当年夫人赏吃烟时候说过什——‘别怨,要怨就怨你——势,不,如,人’!如今,也要奉送夫人句——当今情势,已经是比你强!”
棠儿浑身震,咬着唇第次抬头瞪他——狠厉无情,如同只扞卫自己领土母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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